等食物的香气传到楼上，卫斯理那个老头子自己就会下来的。

几分钟后，喷香的烤牛肉香气传到了二楼，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骂骂咧咧的从上面下来，鼻子不停的耸动着。

“笑笑，你又要做什么好吃的了？”

他用流利的汉语和她交流着，坐在了餐桌前等着开饭。

看着他满头的花白头发，还有在眼镜片后面的苍老眼眸，沈笑轻轻的笑了笑，随后指了指煎锅中的烤牛排。

卫斯理能说汉语，当初唐华教导过他，他似乎很喜欢这门语言，经过这么多年，早就说的分外熟练了。

在沈笑的面前，他就像是她的爷爷一般。

等沈笑将牛排给做好，放到了卫斯理的面前，他轻轻抽了下鼻子，忍不住低声的说道：“笑笑，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你也很快就能够出师了，真不想让你走。”

话音落地，沈笑的表情微微动容。

这是这个孤傲的老头子第一次跟她说这般柔软的话。

开始的时候卫斯理并不愿意收徒，但挨不过沈笑的耐心和真诚，后来他终于同意了，不遗余力的教导她，将自己的知识和技术全部交给她。

她也感激他的帮助，总是在日常生活上更多的照顾他，但在真的熟悉他之后，沈笑就理解了他。

他其实只是个可怜的孤寡老人。

卫斯理早年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女人只想从他身上骗取当年他获奖的那个作品，后来他始终孤身一人，反正他本来就是孤儿，便再也没有过朋友。

看着卫斯理那失落的表情，沈笑忍不住轻轻开口。

“卫斯理爷爷，你跟我回国吧。”

她将鹅肝放到他的盘子中，接着说道：“你已经七十多岁了，我带你回去给你养老送终，我就当你的孙女，你看怎样？”

“别打我老头子的主意，我的遗产都留给基金会，你给我养老送终可没有好处。”

卫斯理故意凶巴巴的看着她，“还有我老了，你回去要开公司的吧，我可不给你打工，想都不要想！”

这个臭老头子！

明明说话的时候眼眸里满是渴望，却故意做出来凶巴巴的样子将她给推开，沈笑敢肯定，她要是真的转头走人，老头子心里指不定多伤心。

“我知道。”

她翻了翻白眼，“你就跟我回国吧，我不让你动弹，就天天给你吃饭带你散步，回头等我烦了就给你扔到国内自生自灭，你早点驾鹤西去，我还省事了呢。”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卫斯理骂骂咧咧的抓起个烤鸡腿就往她的嘴里塞，“整天盼着我死，你根本就没安好心，我拿鸡腿堵住你的嘴。”

她笑着被他塞了口鸡腿，感受着鸡肉的鲜美，她的眼眸微微黯淡了下。

“卫斯理爷爷，你就跟着我回国吧，我的家庭身世你不是不知道，我身边根本没有真心对我好的长辈了。”

话音落地，卫斯理沉默了下去。

他能看到她眸中的渴望，但对陌生国度的抗拒让他有点难受，但想到沈笑回国后被她的家人欺凌的模样，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等春天咱们就走。”

他将一块牛肉放到了口中，“你们那里的食物很好吃，我可以去吃好多美食，等到我老死了，你得把我留在你那边，逢年过节去看看我，别让我在地下寂寞。”

“没问题。”

沈笑开心的笑了笑，讨好的将一块烤鸡肉放到他的盘子中。

她身边终于又有一个心疼她的长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