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无情这才意识到,颜幽先前重伤怕是被高人相救之后,不知是何缘由被强行洗去了记忆,如此说来,对君落的记忆,只怕是只停留在紫林仙府,石洞坍塌之时,君落以身相护的生死诀别,只看着颜幽那喜极而泣之中夹带着欣喜和难以置信,泪珠在眼眶中不住地打转,终是没能落下来。
“师兄,师兄还活着,真的是他,对吗?我就知道,都知道……”颜幽只顾着沉浸在君落死而复生的欣喜之中,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离夜的神色。
离夜着实困惑,紫林仙府一难,最后只有轩辕幽与那玉苒道人还有一面具男子被困其中,那么,如果说,那面具男子是掌门师伯君落,倒是可以勉强说得过去,只是,心中难免疑团重生。
其一,掌门师伯素来与世无争,淡泊名利,为何要夺取那太极图;
其二,掌门师伯与轩辕幽素未蒙面,为何会舍命护其周全;
其三,根据玉苒道人的描述,最后石洞坍塌之时,那面具男子被巨石压得死死的,近乎变形,只怕是分辨不清脑浆还是鲜血,毫无半点生还可能,那么,掌门师伯又是如何死里逃生;
其四,先前轩辕幽在飘香院,见到师尊之时的反常举动,还有熟睡之时的那句呓语“师兄”到底是何人?
最后一点,尤为重要,这一切的一切,阿九久居青桐,避而不出,又是如何知晓。
一切的一切,就像那解不开的乱麻,越是刻意想解越解不开,可是,离夜却忍不住想要一个答案。正想着向颜幽问个清楚明白。
“无情,师兄在哪”
司徒无情手指了一个方向:碧落涧。
离夜终是迟了一步,待自己当反应过来,哪里还有颜幽的影子。正想着赶往碧落涧,奈何被司徒无情止住。
“首座,眼下,我们有更为重要之事”
离夜这才意识到不妥,眼下,个人小情小爱与解救万民于水火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两人这才回到正厅,将之前暴尸乱民的事,以及自己与君落神尊的计划分工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师尊,这渊王究竟何时能来啊”眼看着天空浮现鱼肚白,天都快亮了。师徒二人就这般傻傻地坐在这峰顶,赏了一夜的风景。
“这才两个时辰,怎么,虎子便受不住了,如此心浮气躁,如何担得了大任,成得了大事”君落当然不是因为一时兴起而收虎子为徒,而是在查探了虎子的灵根之后才发现,这小子只怕是不简单,若不是被强行封印了体内灵力,只怕是,假以时日,道法修为远在那蠢笨石头之上,只是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竟是哪位仙君,帝君犯了过错被贬下界,自己怎么记不起来有这号人。管他呢,如今收了这徒弟,待有朝一日,重返仙班,是敢欺师灭祖,还是怎滴。
“徒儿谨遵师尊教诲,再不敢如此”
君落仿佛生出了几分兴致,便趁着无趣,与虎子讲述一些自己的过往,只是,着实犯了难,自己当时被师祖处罚,分身三人,一者,继续做着目空一切,万神敬仰的虚无之主,二者死守在虚无环境之中,只守着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清冷孤寂地守着一片十里红林,和那漫天星河,三者便是那青桐山,与世无争,公子无双的掌门至尊君落。思来想去,亦没什么好讲的,一个人活了三个人的几万年那么久,却除了爱而不得,再没有任何可以讲的,自嘲地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终于听闻一阵异动频频。来者定是个大块头。
“来了,虎子可害怕”君落只担心这渊王还真是恶趣味,竟不嫌自己那真身百手千足的真身丑陋,长得丑,便也罢了,拿出来献丑,那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徒儿有师尊在,徒儿毫无畏惧”
君落只在虎子头上轻抚了几下,广袖一挥,仙障成,将虎子小心地护在里面。
虎子不断地拍打着,挣扎着,却被牢牢地困在里面,一遍遍地呼喊着。
“师尊”虎子尝试着用自己那瘦弱的身躯不断地撞击着仙障结界,自然是没有半点效用。只见一个庞大的比寻常人不知大上千倍百倍,满身是头,分不清多少手脚,自家师尊与其比起来,不过是只蝼蚁一般渺小。只是那渺小的身躯,面对这庞然大物之时,并未显现出半点恐惧与退缩。
君落在思考,无论是仙是魔,任何妖兽皆有命门,这渊王,亦不例外。眼看着这小虫不断逼近,只怕是下一脚便要将自己碾在脚下,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君落猛然一个凌空翻转,不知从何幻出一把无比锋利的宝剑,只是眨眼之间,便斩掉了那妖物的一颗头颅。
渊王岂是这般好脾气,不知从哪里伸出无数根令人作呕的舌头,君落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卷入其中。
“哈哈哈,区区蚍蜉,也敢撼树,简直不自量力”只将君落猛然发力,便甩了出去,眼看着被甩落山涧。
君落来不及反应,只见一袭白色鲛人俏自自己脸颊擦过,细腻而柔软,却不及那揽在腰间的玉手,那般温暖而丝滑。只是相对的视线之中,君落却猛然心头一痛,或许自己还欠着小幽无数个解释,却注定无法解释,如何也解释不通了。
“哈哈,是你,手下败将,何足挂齿”渊王故技重施,只想着将颜幽如君落那般捆住,颜幽与君落一个对视,心照不宣。
颜幽有意不断挑衅,引起渊王的愤怒,那渊王本就是个骄傲自负,脾气极为火爆的,怎受得了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和撩拨。恨不得将这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娇小可欺的女子,生吞入腹,心中想着,自然便这样做了。只顾着正面对敌,却忘了暴露了自己的软弱。
君落自然不会放弃如此良机,适才小幽的暗示,这妖物的命门应该在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