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尊主”金灵当真是忙晕了头,眼看着好不容易将险些走火入魔的云烈调息妥当,这司徒无情先前本是神魂离体,金灵自是无法分辨状况,只是猛然魂体归位,如此一头栽下,且做何解。
“灵儿,快去,司徒尊主怕是伤得不轻,不用管我”云烈不禁想到,擅用这探灵禁术,魂体便是归位,只怕是灵识皆已焚尽,不知残余几分生机。
金灵随手探向司徒无情经脉,哪里还有半点生机,不禁蹙眉,而后转向灵识,虚空一片,只怕是……
“怎么样?”云烈且看着金灵此般模样,早已猜到一二,只是,不愿面对现实罢了。来不及神伤,卧榻之上昏迷数日之人,终于有了一丝动静。云烈慌忙上前。
“师尊,师尊可是醒了”
只看着离夜那张俊美的脸只如死灰一般,没有半分颜色,好不难看。嘴唇干燥起皮,微微地颤抖着,好像在说着什么。可能是昏睡太久,喉咙发紧,云烈忙着倒了杯茶水,小心将人扶起,茶水缓缓而入,终于睫毛轻轻地煽动了几下,而后缓缓睁开那满是血丝的眼,没有半点黑白分明,全然一片血红。
离夜正想着开口,却看见司徒无情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
“咳咳,司徒兄,司徒他怎会如此”离夜只恨自己没用,如今幽儿生死不明,司徒无情又是如此,自己却只能坐以待毙,半点办法亦没有。顿感心中苦闷,又是一阵重咳。
只觉得云烈的脸色难看至极,只怕是司徒无情定是不好。离夜拼尽最后力气,不顾云烈的阻拦,连滚带爬,左摇右晃,好不容易将司徒无情微微扶起,端其模样,怕是与死人无异。经脉尽断,心肺之间再无生机。灵识俱毁。离夜只是将司徒无情小心抱在怀里,掌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狠狠地将人收紧。
“烈儿,告诉我,怎会这样。究竟为何”
云烈眼看着离夜的双眼渐起一层黑雾,自然知晓,若是自己再瞒下去只怕是不妥。若是此时离夜心魔入侵,怕是再无人压制的住。不禁想起师娘先前的嘱托,定要小心唤起师尊心魔,若是压制不住,本是至纯至阳的仙魔共体,一旦冲破魔劫,怕是天地人间又是一场浩劫。
“司徒尊主,他,为了探明师娘下落,擅用了共情”
未等云烈将话讲完,离夜一拳砸在了地上,若是先前,只怕是整个寝殿皆是要好一阵晃动,只是半晌,竟连梁上的蜘蛛都在悠哉地织网,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枉费力气。殊不知,离夜简直恨极了自己。以前,都怪自己一直分辨不清自己的内心,我的幽儿,金枝玉叶的贵人,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殿下,离夜何德何能,简直罪大恶极。先前没有爱你护你的资格,现在亦没有为你去死的权利。
“师尊莫要如此,司徒尊主想来早已知晓擅用共情的后果,早已做好了神识尽丧的准备,若不是之后启动了探灵怕是不会糟糕如此……”
离夜猛然起身,一把拎起云烈的衣领。
“你说什么,探灵,司徒兄怎会如此糊涂”
金灵小心上前,生怕离夜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探灵,以灵识献祭,灵识焚尽,术法方停,只怕是,我离夜对幽儿之心,不及司徒兄之万一。猛然胸口好一阵烈火焚烧之痛,单手扶着胸口,另一只手勉强撑着石桌。一口心头血喷涌而出。
“师尊”
「“幽儿还在这里,无情又能去哪呢?无情最想去的地方,不就是陪在幽儿身边吗,如今不过是求仁得仁,只盼着,幽儿这一世,可以爱得平淡,不必再那般惨烈,莫在飞蛾扑火。无情可能无法再与幽儿相约来世了,七万年不久,却是看足了幽儿的眼泪,答应我,这一次,不要哭,就一次。忘了我,权当昔日黄泉海岸,从未将我拾起过,你看,无情本是一块顽石,魂飞魄散,不过还是顽石一块。我本无相思,后见你一面春风,至此一念相思自笑痴。从此便想着,如若今生再相见,哪怕流离百世,迷途千年,也愿。如今,吾愿既成,无悔亦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