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玉苒道人讲了半会,仍是一番意犹未尽的模样,轩辕幽却是云里雾里,不知听进去了几分。
“虚无是超出认知之外的一种没有任何意义和属性的超时空,超物质的绝对存在。是浩瀚苍穹万象之源泉,万物之归宿。虚无是“空”。无不仅仅是一个独立的字,而是无为,无形,无己、无名……而虚是指若有若无,恍兮惚兮,杳冥玄妙的道炁状态,是有的载体。虚无源于混沌,混沌终归于虚无。”
轩辕幽终于有所体悟,如玉苒道人所言,虚无,即是,即非,即有,即无,即始,即终,即道理,即无道理,即什么都是,即什么都不是。即心有所想,即一无所有。
唯死亡可以接近虚无状态,回归魂体本质,事实上,死亡也无法达到非虚无本身。万物寂灭并非虚无,虚无乃是永远无法到达的时间彼岸,包容着永远无法跨越的空间之殇。
只是苦了师兄一人,在这虚无幻境之中不老不死,不伤不灭,竟不知多少万年。
“圣女既知这虚无幻境不过是一种超脱认知的存在,自是,任何外力,术法在这幻境之中亦是不得施展,世间万物,自然维持着一种平衡,圣女若是强行打破这种平衡,不仅于自身不利,怕是对于那白衣仙人更是百害而无一利”
轩辕幽不禁蹙眉,便是如此,仍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可人模样。
“难为玉苒道人,竟已识破本尊身份,仍是这般辛苦做戏”轩辕幽随意地在石桌前落座,手里不知何时,只将那绣到了一半的花样抄起。一针一线,无不仔细地绣着。
“玉苒不敢,徒儿玉苒见过师祖”轩辕幽一门心思皆在这绣品之上,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玉苒道人这才起身。且看着自己只着一件中衣,在师祖面前,终是有伤风化,不要太难看了些。且看着自己的的外袍,一路奔波,且裹着那些黄白之物,已是大窟窿小眼,不堪入目。怎一个囧字了得。
轩辕幽这才意识到不妥,如今终是差着辈分,自己亦不好再如从前那般,随意欺侮一个徒孙,堂堂颜门至尊,不要太难看。随即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件外袍,乃是先前,妖无月为离夜准备的冬衣,虽然有些紧瘦,终是看着顺眼了几分。
“徒儿谢过师祖”轩辕幽难免有些尴尬。看着玉苒道人这臃肿之姿,怕是说成是自己的老父,便是那祖父亦有人信。如今一口一个师祖的叫着,难免心生别扭。
“玉苒不必多礼,以后且管如先前那般,唤我圣女便是”从来未曾察觉,师兄这圣女赐名竟是如此之恰到其分,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圣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可遇而不可求,注定一生孤苦相伴,爱而不得,又是何必。师兄心里竟然藏着一座坟,小幽便来做这守灵的未亡人。
“玉苒竟然对这虚无幻境了熟于胸,可知如何冲破这幻境,回归正途”眼看着一枚可爱无比的红果只差最后一处便已绣好。
“小幽,等我,为兄好想你……”但闻睡梦中人低声呓语,难为轩辕幽竟是听了个真切。手指已被扎破,泛着血珠亦未觉得疼痛。熟睡中人又是一个翻身,被子已然被骑在身下。轩辕幽缓缓踱步上前,小心地将被子从身下抽出,盖得仔细。正欲起身离开。奈何被一把扯住了衣袖。
“小幽,别走,求你”
心里只觉得无比酸疼,勉强咽回反复打转的灼热的泪。小心握紧着那双温暖有力的手,缓缓放在胸前,不知何时,倚在榻前,不知是太过乏累,还是大喜若悲,当真是入梦香甜。
玉苒道人只是眉头紧锁,圣女若是想破除这虚无幻境,只怕是……罢了,困在这虚无幻境,亦无不妥,不老不死,不伤不灭,虽然难免清寂了些,只是好过,又是苦了一场情缘未了,缘起缘灭,任谁又拎得清。
紫林仙府
“师尊,师尊可有哪里不妥”离夜只觉得头痛非常,缓缓起身,亦未查出哪里不适,只是心脉之间,难免憋闷难耐。
“烈儿,幽儿可好”离夜下意识地抬手,在太阳穴上轻柔了片刻,终于清明了几分。只是看着云烈半晌不曾答话,好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我问你幽儿何在,可有不妥”眼看着离夜一副凛若冰霜的神色。云烈慌忙跪地,却被金灵一把拦住。
“自家的娘子照看不住,与我夫君何干”金灵话只讲到一半,奈何被云烈狠狠攥紧了手腕,仿佛捏断了一般,抓得生疼。
“灵儿适才唤我什么”只觉得云烈声音之中,那喜极而泣地颤抖,自是欣喜若狂。
「虚无,即是,即非,即有,即无,即始,即终,即道理,即无道理,即什么都是,即什么都不是。即心有所想,即一无所有。今天写得有点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