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招一喜，朝后招了招手。

周力高声喊道：“即刻调转船头，回京都。”

四艘大船在河面上相继转了方向，朝来时路返回。离江南越来越远。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古芊芸坐在桌前动作轻柔的给自己的手背上药。孙先生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

伙计收拾好柜台，扫完地之后，来到了她的面前，“芸大夫，您的手还好吗？”

古芊芸抬头瞧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涂药，道：“现在没那么疼了。我这个不算什么，只擦了一点儿让那些顾客评断而已，只是周三那个侄女比较严重，痊愈之后恐怕会留疤。”

“啊”伙计惊呼一声，道：“那姑娘瞧起来长的不算好看，但模样也挺可人的，要是脸上留了疤，那不得悔恨终身啊。芸大夫，您可得想想办法啊。”

擦好了药，她轻轻吹了吹伤口，感叹的道：“我自然会想办法，我只是说她的伤口溃烂的厉害，也要看她恢复的程度。哎，这个周三太不是东西，连自己的侄女都害，简直不是人。”

伙计哼道：“他早就不是人了。”说到这儿他忽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道：“不过，芸大夫您今天出这个主意可真是解气，我只要想起来，心里就觉得畅快的不得了。”

“什么事让你畅快的不得了？”这时，姜盛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二人循声看去，只见姜盛把玩着一根碧绿的笛子优哉游哉的步了进来。古芊芸没做声，收回目光，将药收拾了起来。

伙计不满的道：“姜公子，我真是奇怪了，怎么没事的时候你就出现了，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步见了踪影，你到底是刻意的还是故意的？”

姜盛皱了皱眉，奇怪的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说着，视线一扫，看到了古芊芸手中的药，和手背上一团褐色。

立刻冲了上来，执起她的手紧张的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古芊芸下意识想抽回手，姜盛却盯着她，紧紧握着不松手，“我在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伙计接茬道：“什么事？还不是周三又来闹事了，为了诬陷我们水肤膏有问题不惜毁了侄女的容，芸大夫为了验证我们的胭脂没问题，就在手上亲自尝试，结果周三侄女买的那盒，就把芸大夫的手背给烧成了这个样子。”

姜盛坐了下来，责备的道：“怎么那么傻，明明知道会出问题，还拿自己的手亲自来试。”

古芊芸不甚在意的道：“当时顾客太多，我不希望她们心存疑虑日后质疑水肤膏的质量问题，从而不信任整个药铺。”

姜盛捏了捏她的手，道：“那么多手试，为什么偏要用自己的手。”

伙计附和道：“就是，我就说老板太实诚了。”

“周三的手，伙计的手都行啊。”

“就是，我就……”伙计后知后觉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姜盛道：“姜公子，伙计的手就不是手了吗？”

姜盛解释道：“这只是个比喻。”

“比喻也不带这么比喻的。”

姜盛回过身来，回道：“怎么？若是让你为了老板牺牲一块皮肤你都不肯吗？”

伙计一愣，转头便对上古芊芸一双无辜的眼睛。一时间心中气郁难舒，只觉得自己被带到了阴沟里，但是也只能答道：“怎么不肯，只要芸大夫发话，让干啥就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