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闲聊下来已经晚上十点了,薄宴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大手里握着西服。
因为是私宴,邓子跟着他。
等着上了电梯,他问邓子,“给晚晚的东西送过去了吗?”
“早就送到了。”
薄宴皱了皱眉,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想着收到了也没有回个消息,又想着她今晚在忙,大概是没抽出时间来吧。
情爱使人矫情,饶是薄宴这样的硬汉也是满腹的柔情,总会生出自己撂挑子不干去找她这样的不负责任又荒唐的念头来。
他又掏出手机来,找到向晚的微信。
电梯门开了,薄宴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洛商,他一袭白色的西服,披肩的长发上面扎着,
洛商知道薄宴不待见他,其实他也是,立场不同,再加上两人确实自始至终都没见过几面,但现在的处境不得不让他们彼此虚与委蛇一下,给外人一种欧阳家很团结的假象。
“我妈邀请你们来家里吃饭的事,小姨给你说了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薄宴的大手随意的翻转着手机,随口应了声,“说了,时间已经空出来了。”
“嗯,不过为了表示重视,我还是想亲自在和你说一遍。”
薄宴但笑不语。
洛商看了眼他手里的手机道:“在等弟妹的消息?我刚出来还看到了关于她的新闻,说是她的穿着打扮颠覆了对她以往的认知,在网上引起了大家的热烈讨论。”
这件事薄宴还不知道,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她的消息,特别是自己不知道的消息,总是会让他有些不舒服。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这是单纯的大男子主义作祟,其实他压根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只不过他爱她,尊重她,想要她快乐,就自己多忍耐一点罢了。
洛商看薄宴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珠串,和薄宴以前往外面走去,“不过既然决定娶她了,再忙,该走的行程还是要走起来的。”
这是一道鸿沟,他很多的时候都烦恼两人的忙碌让他们在两个城市里不能每天见面,又庆幸这样的忙碌让他可以不用考虑见家长的事情,但他心里明白,这些事拖不得,越拖问题越大,可他就是不敢,生怕破坏了他们现在稳定的感情。
“再强大的女人在爱的男人面前都是一样的,敏感又脆弱,特别是婚姻,转换成另一种角色,前途未知,原本就会敏感不安,我妈妈以前还说,哪怕是认识我爸爸一辈子了,公婆也是从小就熟悉的,可说到婚姻了也是各种担忧,怕不得公婆的喜欢,怕丈夫不爱护她,怕这个怕那个的。而这个时候,她就更加的看重男方的做法,是不是每一步都是按最大的诚意、最好的安排来的,就连见家长的时候选的什么地方,点的什么菜都会在心里琢磨好久,想着是不是别有深意。”
走到大门口了,洛商看到自己的助理已经打开了车门,回头看着薄宴道:"看我,不知不觉就说了这么多。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薄宴说话,先一步上了车。
薄宴却在门口站了会,抬了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在璀璨的霓虹灯下透着几分暗红,不知为何,心头有些烦躁,可能是长期不见面的原因,哪怕是可以视频,可以语音,但到底没有实实在在看到人来的踏实。
他侧头看了看身边的邓子问,“为什么她从来不着急结婚的事情呢?按理说,我都当着全世界的面求婚了,她应该很想见家长,很想往下走一步的呀。”
邓子是个大直男,到现在连对象都没谈过,知道什么呀,只能按照自己的想象,说道:“女孩子嘛都矜持,不好意思开口,大概是等着你提吧。”
“也是。”接触的时间久了薄宴也知道,向晚看起来有主见、聪慧,但对感情相对来说是个含蓄的,很多事,自己不主动,她也不主动的那种。
杀青宴结束还有一个简短的访谈,完事后,回到公寓已经将近凌晨了。
到了门口,和往常一样,阿赵和小圆看她开了门,转身离开了。
向晚实在是累到了极致,洗了个澡,躺在**很快就睡着了。
工作才是治疗一切背叛和伤痛最好的方式,累到极致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连悲伤的心思都没有了。
只不过醒来了就不好过了,特别是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黑夜就像无数只小虫子,爬在你身体的每个角落,小口小口撕咬着你,你想尽了所有的办法都驱赶不走,这边扫下去,迅速地又爬了上来,最后,你管不过来了,破罐子破摔了,随它们去了,反正也疼不死,可就是很难受呀。
最后她还是不得不从**爬起来,光着脚走到客厅,摸黑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酒,随意的坐在地上,打开,大口大口的喝着。
酒还是那个酒,可比起刚开始的辛辣、刺喉,甚至喝多了难受的想吐,现在她的酒量已经很好了,一个人喝小半瓶也没事。
她安静的坐在那,感受着时光一点一点的蚕食掉她的一切,不由得再一次死死的咬着红唇,直到她听到门咔嚓一声,才回过神,连忙从伤心的沼泽里把自己抽离起来,神经迅速地紧绷了起来。
是谁?这么晚了,难道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