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闻言,得意地连连点头,然后用手垫了垫这巴豆。
“分量很足,够那小子打理一阵儿了!”
说罢,他便跟谢卿语告别,然后将巴豆放进了衣袖里,阔步朝马厩走去。
而谢卿语拍了拍手,便准备下楼用膳。
此时楼下大堂里只剩下慕容晋一人端坐在桌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饭菜。
见楼上发出了声响,他抬头朝谢卿语望去。
“若是没吃,那便一起吧!”
谢卿语点了点头,缓缓下楼。
“正好,我还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慕容晋并没有觉得意外,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麻烦你再去找几匹好马来,顺便咱们就在此地逗留一两日。”
正在用膳的慕容晋闻言,缓缓将筷子放了下来,抬眸凝视着谢卿语:“刚刚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有没有发现你对苏遇那孩子关注过多了。”
谢卿语笑了笑:“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别看他只是个孩子,可是却能够在卢江崖这样一个警惕心极高的人跟随他之际成功脱身,可是不简单。”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且看样子他在那群土匪里混的也是风生水起,这远非一个孩子能够做到的。他跟着我们还好,若是落到了贼人的手里,那么就是一桩祸患。”
慕容晋认真地听着,觉得谢卿语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也隐约地觉得谢卿语有什么没有说完的话。
“难道除了这一点,就没有其他?”
谢卿语猜到了慕容晋会这样问,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我还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希望能够让苏遇继承我的医术。”
“如若这医术能够传承下去的话,对于世人倒是一桩好事。”
慕容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也都能够理解,只不过苏遇那小子的性子,你觉得适合研究医术么?”
“适不适合,等等便知道了,他这个性子是需要好好打磨的。”
谢卿语眉眼含笑,似乎已经想象到了如今苏遇的处境。
用完膳后,她便早早地回了房,一直歇息到黄昏时分。
就当她刚从床榻上起身之际,一身脏污的苏遇气鼓鼓地便闯了进来。
谢卿语定眼一看,不由得笑出了声。
只见一身污秽的苏遇正狼狈地朝着屋内走着,他的一身锦绣衣料已经被马粪给玷污了,头上的瓜皮小帽也已经难寻踪迹,一双牛皮靴上全都是泥土,身上充斥着难闻的气味儿。
就连苏遇的脸上都沾满了马粪,手上更是难逃劫难。
他见谢卿语笑话自己,丝毫不忌讳地跑到了她的面前,指着谢卿语便是一顿乱吼:“是不是你对那马动了手脚?我正午的时候明明将马厩打扫地干干净净,可是没想到刚刚去马厩的时候被那些臭马喷了一身的马粪!现在身上满是难闻的气味儿,我身上这些污秽也很难弄干净了!”
苏遇气喘吁吁地将话说完,惹得谢卿语又是一阵花枝乱颤。
“那你说说,你之前对那马儿可是动了手脚?”
苏遇见状,觉得自己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便大方承认了自己在那马料中下巴豆的事情。
“我是在马料里下了巴豆又怎样?算算时间,那巴豆的疗效早就过了,马儿应该缓过劲儿来了。可是那马儿今天一整天都处在拉稀的状态,我就猜到事情不简单!”
说罢,他朝着谢卿语又走进了几步,谢卿语赶忙往后退着。
“说实话,是不是你对那马儿又动了手脚?不然的话它怎么会拉稀到现在?太不正常了!”
谢卿语笑了笑:“这法子一开始可是你想出来的,现在怎么反过来质问我呢?”
苏遇闻言,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谢卿语。
谢卿语见状,仍旧面色平静,缓缓道:“你不是瞧不上我们这些治病的么?那你自个儿有没有胆子将那马儿治好呢?”
苏遇冷笑道:“那马儿是好是坏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治!”
谢卿语见他这般不屑地态度,干脆使出了激将法。
“你不是自恃清高,不同我学医术么?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难道说就连马儿这简单的拉稀你都没有自信治好?那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说罢,她便想要关门推苏遇出去。
可是苏遇却被他这番话彻底激怒了,信誓旦旦地道:“那我就看看到底是你下药快还是我治的快!”
说罢,他便夺门而出,径直往马厩奔去。
苏遇前脚刚走,林槐后脚便进了门。
“刚刚一直在隔壁听你们的对话,你这激将法着实用的不错。”
林槐笑着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
谢卿语笑着请他坐下,然后为他沏了一杯茶。
“老师,你也明白我的用意,现在就等着看苏遇那小子究竟能将马治成什么样儿吧。”
“嗯……那我们且等等看吧。”
翌日
谢卿语刚刚起身,便听到了门外的喧闹声。
她赶忙将衣裳穿起来,然后开门查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只见胡海正怒目圆睁地看着苏遇,拦住他不让他靠近自己的房间。
“姑娘没起身,谁也不见。”
苏遇见到谢卿语,于是直接越过了胡海,然后阔步上前道:“马厩里的马我都已经治好了,怎么样?这次是我治的快还是你下药下得快?”
他那一双丹凤眼浅浅地弯着,嘴角噙着得意地笑容,还时不时地回头向胡海做着鬼脸,俨然得意洋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