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开口询问慕容晋的下落,却发现喉咙已经干涸无比,没办法发出声音。
见谢卿语嘴唇干裂,林槐赶忙拿过一旁的茶盅递了上去。
“喝点水罢。”
谢卿语接过茶盅,将那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缓解了喉咙里的干涩滋味。
“老师,慕容晋和卢江崖呢?他们是否成功逃出皇宫?”
林槐微微地叹了口气,然后将谢卿语身上盖着的棉被往上捻了捻。
“你暂且放心,他们已经成功离宫并且会走小路与咱们在城外汇合。”
谢卿语一听,心里虽然松了口气,但还是担心慕容磊的手下会发现他们的行踪,不禁又将眉头皱了起来。
林槐见她满脸忧思,已经猜到了她是为其他人的安危担心。
慕容晋将谢卿语送到这里的时候,便专门吩咐了林槐一定要安抚她激动的情绪,说是不知为何她会疯了般地要返回太医院救人。
而其中缘由,也就只有林槐能够理解了,曾经的她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
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的她如若再不能够保护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她的内心定然会备受煎熬。
“好孩子,你不必为他们忧心。辽王的功夫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定然不会被慕容磊的人劫了去。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等着待会同他们会面即可。”
谢卿语摇了摇头,苦笑道:“老师您也知道,我几乎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比任何人更懂得生的可贵。”
林槐一听这话,面色含笑道:“难怪你之前死活要为我诊治。”
谢卿语摇了摇头,言语中略带歉意:“可是学生还没有将能够解您身上的毒的方法参透,真是惭愧。”
林槐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安慰道:“这毒我自己都无法解,足以见其有多复杂了。不必将此事挂在心上,好好做你手中的事情便好。”
谢卿语见他这么说,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老师知晓学生是逃出生天,但是却不曾知道学生之前看着母亲父亲以及兄长在我的面前一个个死去,那种失去至亲的滋味难以言喻,好在后来我逃了出来,这才重获新生,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懂得活下去的意义,我还有家仇未报,”
可是林槐听完,并不觉得可怕,反而用着轻松诙谐地语气开始调侃自己:“看来我还不能够消极待世,听了你这孩子的话,我突然都不想死了。”
谢卿语闻言,一阵心酸涌上了心头,看着胡子花白年过半百的林槐,心中更是难受。
林槐见她状态不对,赶忙笑着安慰。
正在这时,在外面驾车的胡海突然将马车听了下来,这一个急刹车,差点没让两人窜出去。
“怎么了?”谢卿语疑惑道,然后缓缓起身。
只见胡海将帘子掀开,眉头蹙着朝她努了努嘴,谢卿语往外一看,只见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孩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见谢卿语和林槐注意到自己,那孩子赶忙拿出身上的破碗不停地敲着,示意他们能够可怜可怜自己。
“各位大爷小姐老爷,你们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好多天没吃饭了。”
谢卿语见这天气原本就寒冷,那孩子仍旧穿着单薄的衣衫,瞧着他瘦骨嶙峋的模样,她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然后转头对胡海吩咐道:“你拿些吃的给他,瞧他的模样怪可怜的。”
胡海虽然不想多管闲事,但是谢卿语这般吩咐了,他也就只能够照做。
那孩子见状,赶忙跪下对着谢卿语磕头,口口声声地唤她活菩萨。
原本心情不畅的谢卿语,突然被他这话给逗笑了。
“我可不是什么活菩萨,取了吃的就快回城吧,这有些碎银子一并给了你。去城里的裁缝店买两件御寒的衣物,这天儿太冷了。”
说着,她便从怀中掏出了银子递给胡海,让他转交。
然后谢卿语便掀起帘子进了马车,胡海则继续驾马前行。
谢卿语算着现在已经离城已经有些距离了,但是却还没有见到慕容晋等人,不仅有些心慌。
“老师,他们有说在哪儿同咱们汇合么?”
林槐摇了摇头道:“没有说具体的地方,但是我们已经做了标记,他们出城的话定会跟上来。”
谢卿语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突然马车外的胡海又再一次急刹车,这次他开始开口怒骂,嘴里的脏字儿全数蹦了出来。
谢卿语不明所以,正准备问他的时候,只见胡海掐着刚刚那个小乞丐的脖子闯进了马车。
“这小子鬼鬼祟祟地跟了咱们一路,我猜他不仅仅是想要食物那么简单,姑娘可得小心着些!”
那孩子见胡海这么说,赶忙抱拳求饶道:“各位各位,我不是要故意跟着你们的,这实在是没有地方去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抹着眼泪:“我叫苏三娃儿,从生下来父母便双双去世,我和姐姐只得以讨饭为生,就这样无依无靠地生活了十年。可是前几天姐姐得了重病去世了,就只留下我孤苦伶仃一个人。刚刚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们这群好心人,尤其是这位活菩萨姐姐,不禁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姐姐,我是想跟着报答她啊!”
胡海冷笑道“吃的给你了,银子也给你了,还这般纠缠定然不是什么好人,我看干脆将你扔在这荒山野岭喂狼吃算了!”
正说着,胡海便将他一把捞了起来,准备扔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