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卿语点了点头,然后敲了敲身旁的铃铛。
铃铛声响,代表诊治结束,黄继昌走了,下一个病人走了进来。
谢卿语撇了一眼,一个满面枯黄的中年女人。
“气血不足,身体虚汗,应该是身体入了寒气,所以才会脚步虚浮,身子无力。”
“是前几天走了夜里,路过了坟山后就有了这些症状。”中年女人说话都有气无力,谢卿语搀扶着她,转头吩咐着冰心去抓驱寒的药。
时间逐渐过去,已至晌午,谢卿语看完了最后一个需要看诊的病人,便扶着腰去到院里去准备吃事。
从始至终,一个老人都坐在院门的旁边,远远打量着谢卿语诊治病人,维护现场秩序的模样。
从上午开始,老人就一直呆在那。
身旁,有年轻小生递给他上午谢卿语开的一些药单,老人随意扫了一眼,便知晓这些药单药效如何,材质和花费几何,但并没有一张单子让老人眼目一亮,都是些普普通通的药单,没有错,但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等到老人看到七八张药单的时候,他突然有些恍惚,念念有词,眼睛也时不时发亮,然后老人便朝着谢卿语走了过去。
谢卿语正在吃饭,连老人的座位也没给,扒了口饭,便看向老人道:“没你的吃,别想吃我的饭。”
“吃饭?”老人冷峻不堪,摇头说道:“我吃饱了,不吃你的,过来,只是想请问一下姑娘开的药单,解解疑惑,姑娘的医术,可当真有不同之处。”
“抬举了,我只是触类旁通,机缘巧合之下学到了一点医术的皮毛,这才开了一家小小的医馆,实在谈不上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之处,不过我还在吃饭,能不能换个时间再说?”谢卿语一口饭还未咽下,不耐烦的看着老者。
老者想不到谢卿语会做这种回答,站在原地有些发愣,旁边的小生看不下去了,平日老者去哪,与之谈话的人不都是恭恭敬敬的,这且不说老者还是长辈,哪有长辈向一个小丫头问话,小丫头却一点也不尊重的道理。
“说话客气些。”小生站到老者身前,大声训斥着。
谢卿语又吃了口饭,视线撇都没撇过去,只是叫了一声冰心,在院里扫地的冰心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她知道,小姐想赶人走了。
“退开。”
没等小生发火,老者就愤怒的瞪着小生,小生那里见过老者这样恐怖的面孔,吓的缩了缩脖子,从侧边退了几步,老者目光依旧紧盯,小生低下了头,灰溜溜的出了院子。
站在谢卿语身前的,只剩下谢卿语和几步旁的老者。
老者看着谢卿语不紧不慢的咀嚼口中的吃食,等到谢卿语咽下碗里的最后一粒米,他才走过来,又拿起方才拿出的几张药单,笑问道:“若是常人见到这药单,恐怕真就以为姑娘只是一个懂得诊治一些常见病症的医者,然而,能做到七种药单都是最省钱,最便宜的药方,那就有些奇怪了。”
“姑娘上午开出了十几张药单,其中有七张是不重复的药单,这七种药方,并不只是一本书中的药单,而是夹杂了许多书内混搭的药方,甚至还有一张,是古书中记载的药方,因为效用并不快,所以已经被新的药方所替代,但姑娘可以写出来,代表姑娘看了许许多多的医书,而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姑娘出的药方,无一都是许多效用差不多的药房中最最便宜的药方。”
“所以呢,就算你看出我会些医术,又如何?”谢卿语将碗筷收拾好,走过老者的身边“医术再好,也看不出你身上的毒为何物,我又何必装作高深。”
谢卿语的话,落到了老者的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他身上的毒,不是一天两天,这种毒,于世间都极为罕见,平常并不发作,且隐藏极深,即便是研究了毒物几十年的医者,也有很多看不出他身上存在着隐毒。
然而,老者只是和谢卿语说了几句话,就被这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小姑娘一眼看穿,难怪唐秋燕在丞相府中大肆吹捧这个姑娘的医术,开始他还未曾在意,本是过来揭穿她,随后让丞相将名额让给更合适的人,但现在,他要重新打量一下这个丫头了。
老者转身,走到谢卿语身边,欲言又止。
谢卿语心知一时半会肯定是摆脱不了了,医馆门前的病患也不是很多,便让冰心处理好病人的情绪和秩序,然后带着老者进入了房间。
“你肯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能够一眼看穿你身体里的隐毒。”
与老者隔桌相望,谢卿语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将老者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老者十分好奇,谢卿语给他倒了杯茶水,继续道:“毒分烈性毒和慢性毒,烈性毒若是救治不及时,短时间内便会让人毙命,而慢性毒,则有一定的潜伏期,让你觉着头晕,呕吐,甚至在身体上表现出深黑或深绿的颜色,但这些特征,在你身上,我都没有看见,我只是发现了你血管的颜色,红的有些深了,能让血管颜色改变的,除了毒,我还真想不出其他东西。”
“没错,姑娘说的这些都合理,不如帮我把把脉搏,看下此毒究竟为何物?”老者对谢卿语的医术越发认可。
谢卿语也正有此意,点了点头,随后手指搭上了老者的手腕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