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又是地下城(1 / 2)

老夫子在问云盏,屠夫直接接过去,爽朗回答:“哈哈哈,这是我刚认识的小兄弟,是个好人!他说他家有一位病重的老人,到处求医不成。我看他的样子像极了当初的我啊,所以带他来拜访拜访您,希望您有办法。接下来就你们自己聊,我要赶回家吃饭了,孩子还等着我买糖回去呢。”

老夫子笑眯眯说:“好,好,孩子估计都急坏了,你快点的吧。”

“那是当然。”然后便不见人影儿了。

直到院子里只留下站立的二人,老夫子再次眼神带有深意地看着云盏,他没邀请他入座,而是直接询问:“当真,小兄弟从何而来,所为何事?”

聪明人不弯弯绕绕。

云盏这下才坦白,直接恭敬向老者鞠躬,两手一扣,回答到:“晚辈失礼,前辈莫怪!此番前来为的是一个真相,不知···先生认识许荣吗?”

“许荣?”一听到这个名字,老夫子愣了一下,呼出声来,“你是?”

云盏介绍自己,“晚辈云盏,许荣是我的养父。”

“呀呀呀,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没想到,没想到···”如今已经这般大了,老者很是惊讶,但是随后摸着白花花的胡子慢慢冷静了下来,自言自语:“原来已经是十几年前了,只是????”时间流逝,不可说的便更不可说了。

“我今天来找先生,除了求先生告知养父去世的真相以外,其实还有一求,就是希望您能出山医治晚辈的一位老朋友,他中了传说中虚物阁的毒,世上除了您,怕是没人能解了。”

先是关于九王的那桩密事,接着又听到了虚物阁的名字,老夫子眉头紧锁,摇摇头说:“我躲到这个海角不就是为了一身轻松、再不卷入从前之事吗?你呀你。”

他狠狠拍大腿,“江湖太复杂了,我已经老得快入土了,想要安生一点的日子也不行。”

见此再不忍,但也必须,云盏从未乞求过别人,今日为了真相愿意一跪。可是意图屈膝下去的双腿却僵硬无比根本无法折叠,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静谧已久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堂堂天帝,怎么可以给人类老儿下跪!可笑。

云盏大骇,他还在?他什么时候走?没人回答。

在外一直保持半蹲的姿势十分不便,云盏只好站起来,表情无奈又委屈。老夫子默默注视着,对他微微一笑。

云盏虽不跪,但态度还是十分诚恳,“恳求先生帮我这一次,养父之死牵扯甚多,如今线索已与鬼界神界相关,再者与虚物阁灭阁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团迷雾总需要一个火苗点亮散去重重包围,这事只靠云盏一人?????不行。”

“而且中毒之人是老阁主的弟子,到今日只剩他一个了。”

老夫子叹气,“哎。你所求之伟业不应该压在你一人身上呀,它过于沉重,会耽误你的人生的。”

“先生怕是有所不知,不是我选择了这样的命运,而是命运孕育了我,我无可奈何。”他两手一摊,莫名被伤感找上门来。

低着头的云盏安静沉着,像是一个认错的孩子,被长辈老夫子制止也一意孤行,好似他不同意便一整晚、一辈子这样耗着,直到夫子同意告诉他养父的事,和救治郭老。

云盏是九王的养子,九王跟老夫子的关系匪浅,这孩子就真的像是自己的子孙。老夫子轻柔地用手托起他的头,怜惜地说:“好吧,我为你保驾护航,一身老命都交给你,这样可以了吧?我比你活得久,也深深体会到,世事诚如你所说,人终是逃不过一些东西的,即使它不追赶你,便可深深生根于你心中永远不灭。该我的,躲也躲不过,事情就在那,总要去做啊。”

“您答应了?”云盏不敢相信,老夫子亲昵地对他微笑,“不答应你怕你会哭!”独挡一面的云盏在老夫子眼中始终是个小孩儿。

初步谈妥后,夫子把云盏亲切唤进屋去,“来来来,别在外院站着了,外边儿多冷啊!”全然忘记当初是谁不让云盏这个陌生人进屋,非要给他吃个闭门羹。

进屋后仆人也贴心地端来了饭菜,正中间一道便是屠夫带来的新鲜猪肉所做的佳肴。

老夫子安排云盏在他左手边坐下,然后对仆人说:“多拿一副碗筷,再去树下挖出梅子酒,今夜高兴,我要好好喝一杯。”

仆人听话,起身照做。他去树下挖酒,后面老夫子给云盏介绍,“那个不说一句话、十足的闷葫芦是我的学生,捡的路上吃不起饭的小乞丐,幸亏本性不坏、踏实好学,给我省去了不少麻烦。

我一辈子本没打算收徒弟拖自己后腿,只想逍遥山水、游历河川。可收了徒弟后才知道一生所学有人继承是多么幸福的事,所以我常常感恩命里赐予的一切,我们的遇见是互相成全,他学了医术,我看淡了生死,两全其美之事,也被我遇到了。教书育人的感觉宛如重生,死亡有什么可怕?知识永存!”

夫子说到激动处,连灌好几口酒。

云盏仔细听着他们的故事,认识了那个不爱说话的少年白,这名字奇奇怪怪,据说是他自己取的名,他的原话是:“我怕黑,也见过了太多黑夜,所以我喜欢白,想要成为白。”

他的这一番话十分有深意,不像是小小孩童年纪说出的话。云盏看着他穿着朴素、却腰杆直挺,预想他的未来也一定是绚烂人间中最不可多得的纯净。

正如他的名字一般。

三言两语的客套说完后,夫子自顾自地吃起饭来,期间偶尔觥筹交错,主要是谈话,一直持续到天亮,白在席间呼呼大睡好几轮,最后一次抬头时,猛然发现天居然悄无声息地亮了。

白揉搓困倦的眼睛,耳朵里还留着老夫子和云盏的夜谈。他们的内容当然是关于当年旧事的,老夫子说:“虚物阁集体中毒事件是真的发生了,可是内部蹊跷过多,我一直不相信走火入魔这一理由。可无奈个人能力总是有限,我又半点武术不通,几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痴,只好做了一个逃兵、选择了更轻松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