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东快速往后暴退几步，骇然不已，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被同境的修士击破霸体，这冲击力对他而言，可谓不寒而栗。

他还没来得及从震惊的状态回复过来，一缕灰色气流忽而钻入他体内，只见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换场景，一片燃烧着火光的废墟映入他眼中。

耳边传来族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正在他恍惚之际，体内的圣莲子猛地颤动起来，散发着一圈圣洁无暇的气息，将他脑海中的可怖场景驱逐一空。

神智多了几分清明，眼前回到斗武台的景象，姜东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有一道恐怖至极的气息侵袭而来。

下意识地——

霸王气场被他拼命催动，周遭的灵力瞬间涌动，将他的身体带到另一侧，就在此刻，霸体金光也不受控制地浮现，自动保护他的身体。

一股巨大的撕裂感刹那间传遍全身，姜东瞪大了双目，只看到眼前被无边的灰色气流所覆盖，莫大的恐惧立刻从心底爬出。

台下的看客们发出一声惊呼，就看见原本势均力敌的双方，蓦然倒飞出一具身体，在半空中洒出一轮殷红之色。

姜东努力保持最后的神智，脚步踏在地面上，双耳捕捉最细微的动静，在屠蒙又一刀砍来之前，率先就地翻滚，才堪堪躲过一次致命攻击。

彭……

碎石飞扬，剐在姜东身上，又平添数道浅红的伤痕。

睁开眼略微一瞥，不由心有余悸，这一刀之威，连坚硬无比的银理岩地砖都崩裂开来，若是落在自己身上，估计已经完了。

圣莲子不断地散发圣洁的光韵，替他濯清那些狂狷阴邪的气息，让姜东虽忍着体内的剧痛，但还不至于晕厥过去。

“呼呼呼~”

姜东脸色煞白，捂着被撕开裂口而血流不止的腹部，赶紧调动体内残存不多的灵力，封住伤口，同时凝练出霸体金光。

只是这一次的霸体金光，已经暗淡了许多。

沿着洒落一地的鲜血，屠蒙逐步踏来，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被灰色气流萦绕着，唯有那双通红凶戾的瞳孔，无比显眼。

他的呼吸非常粗重，甚至能传到人们的耳中，面对重伤的姜东，他没有立刻下杀手，那双空洞无神的眼中，静静地闪烁着红光，嘴角机械性地咧起一抹迟钝的狞笑。

屠蒙就站在阴沉如水的姜东面前，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亦是在享受这鲜血的气味。

姜东双眸微眯，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觉得屠蒙的气息如此诡异，却又有些熟悉了。

他在冰原驰骋了这么久，歼灭过这么多妖族，如果现在还没觉悟过来，那简直是笑话。

屠蒙身上的气息……

和他如今的嗜血状态，种种迹象结合起来，分明就是那些大妖的模样。

可生命探测仪和周围人们的表现告诉姜东，眼前这状若非人的家伙，是确凿无疑的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