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雷老板此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中最好早做打算,免得真误了什么时机,把身边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到头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番话把雷有才说得窝火至极。
本来在这个安乐候面前,自己还算略有筹码。
可眼前所发生的事实,却让他陷入了毫无选择的境地之中。
离开京城,势必会遭到那夏候雄的追击。
留在京城指望赫连晋阳的庇佑,从今以后又要受制于此人的无尽威胁。
他不禁懊恼的叹了口气,恨声道:“好,既然安乐候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我若是再与候爷斤斤计较,那倒显得雷有才做人小器了。候爷放心,既然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答应候爷的事情,我必会尽全力完成!如果候爷看得起我,今天晚上我便写信通知雷家,将候爷要的那批武器,连夜运往京城。”
赫连晋阳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在仔细安抚了雷有才一阵之后,才终于踏出了客房的大门。
安乐候府的庭院里,直挺挺的跪着一个人。
自从穆紫寒被送回候府后,她便以赎罪的方式,一直无怨无悔的跪在这里等着主子的责罚。
夏候雄气不打一处来的骂她是个傻瓜,她主子都已经把她当成玩物一般送到了别的男人的**,她居然还心心念念的想要回到这个充满罪孽的地方自取其辱。
穆紫寒不知该如何向夏候雄解释自己的难处。
十几年前,是赫连晋阳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从那一刻起,她的命注定就归赫连晋阳一人所有。
对方让她生,她则生;对方让她死,她则死。
她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所以面对主子把她当成礼物一样送到别的男人**时,即使心中有千百个不甘心,她能做的,也只能是默默的忍耐和承受。
听到赫连晋阳的脚步声正在向自己这边慢慢靠近。
她不敢抬头。
不是怕他,而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个让她喜欢了一辈子的男人。
“你恨我么?”
轻飘飘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穆紫寒只觉心头一涩。
恨与不恨,凭她一个奴才,根本就没有资格回答他的问题。
他是主子!
别说主子让她脱光洗净去陪男人上床,就是主子突然开口说,想要她这条命,她唯一能做的,也是提起手中的跨刀,直接抹了自己的脖子还主子这一条性命。
见她许久未吭声,赫连晋阳也不追究。
他负着双手,垂头看着她倔强又充满悲痛的面孔。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都不该拘泥于小节,而且当初你也亲口答应过我,为了成就我的鸿图霸业,你不介意做出适当的牺牲。可是此刻,你摆出这样一张脸,又是在悲给谁看呢?”
穆紫寒缓缓抬头,望向这个被她喜欢了一辈子的男人。
这张脸,明明这样熟悉,为何此刻看来,却又那样陌生?
这个男人,真的是十几年前,在她惨遭磨难的时候,走到她面前,将她轻轻从脏乱不堪的地上抱到怀中的那个俊朗少年么?
还记得他开口问过她的第一句话是:“你痛么?”
被束到他怀里的自己,身上明明痛得厉害,可听到那么一个谪仙似的少年,竟用那种关心的口吻对自己讲话时,她傻傻的摇头,嗫嚅的说了一声:“我不痛!”
就是从那一刻起,她成了他的奴。也曾无数次的对自己发誓,从今以后,她会把这个人,视为自己的命,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守护。
可是今天,她突然对自己坚持多年的信念产生了怀疑。
值么?
当夏候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也在问自己。
究竟值么?
“候爷……”
许久之后,她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在宽敞又空旷的庭院中响起。
“无怨无悔的侍候了你这么多年,有朝一日,我若真的被雷有才压在身下供其亵玩,这副破败的身子,候爷还会留在身边,供自己继续使用么?”
赫连晋阳眉头一挑。
“候爷就不怕,我这个被玷污的身子,从今以后会成为候爷眼中的一个侮辱和尴尬?”
“你想太多了!”
穆紫寒凄苦一笑,“是,这些事情,的确不是属下该想的问题。”
她复又垂下头,“不管肮脏也好,贞洁也罢,在候爷眼中,属下只不过就是一个奴!”
“既然这次没有完成候爷的使命,属下自然也是无怨无悔的,任凭候爷对属下和处置。”
头顶突然静谥了下来。
就在穆紫寒静心等待对方的裁决时,赫连晋阳突然道:“这十几年间,你为我付出了很多,虽然嘴上不说,却全都被我记到了心底。”
“紫寒,有些东西,我给不起你。”
“但有一样东西,如果你执意想要,我想我会成全于你。”
他突然俯下身,一手勾起她的下巴。
“从你入候府直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一年了,这十一年里,你付出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所以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就是还你自由!”
当他说出自由两个字的时候,穆紫寒明显惊怔了。
“我给你考虑时间,是去是留,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