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卡洛不想这样说，如果是当年的世界线也就罢了，今生他往返于王都北境，舍生忘死地撕杀拼搏，还不就是为了能够将赛妮娅拯救出黑暗的深渊？

只有亲眼看到过“舞光之蛇”残忍而决绝的眼神，才能意识到少女现在这种明媚而纯真的微笑有多么珍贵。

想要让光明更加耀眼，就要让暗影更加深邃。

早在穿越重生之前，卡洛就已经拥有了这份觉悟。

不过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少女与他是同等的存在。

“你在骗人——”赛妮娅肯定地说道：“我能感觉到你在骗我。”

该死的心灵默契……卡洛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圣子之间天生就具有这种心灵默契的羁绊，而他与赛妮娅的默契更加深厚。只不过这种默契当年已经如同呼吸般自然，以至于回到这个时代之后，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的心灵漏洞。

从好处来说，他和赛妮娅之间可以建立起无条件的信任，彼此了解对方的心意，在战斗中可以互相掩护完美协同。

但是从坏处来说，那就是心里藏不住事儿，连个人隐私都未必能保证。

卡洛下意识地想要编造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立刻遭到了赛妮娅的目光盯视。

“你不会骗我的，对吗？”少女手托香腮，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当然。”卡洛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讪讪地说道：“我不是想骗你，只是不知道该怎样跟你解释。”

“我明白的，那这样好了。”赛妮娅拍拍手，歪过头笑道：“我来提问，你来回答。点头或者摇头，或者沉默都可以。但是不许骗我，可以吗？”

卡洛耸了耸肩。

“那么第一个问题——”赛妮娅突然压低声音，看着卡洛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天真，但是又充满了圣母同情心，完全没有发挥出一个花瓶应尽的义务？”

“呃……”卡洛张了张嘴，脸色微妙。这个问题的角度太刁钻，以至于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

不过赛妮娅也没有寄希望于他的回答，只是看着他的表情便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开口问道：“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知道我会怎样做，还知道我以后会变成怎样的人？你什么都知道但是却闭口不言，因为你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响到我，影响到现实？”

这特么的是你妹的一个问题吗？

卡洛在心里面疯狂地咆哮，面部的肌肉已然僵硬。

他早该意识到，在这个时间点上，同为七圣子的赛妮娅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赛妮娅微笑着摆了摆手，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者说在她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通过心灵默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少女竖起一根手指，认真地问道：“卡洛，我对你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传来一阵微微的颤动。

卡洛神色一变，猛跳起来大声喊道：“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