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虽然来的路上已经因为李瑜说的话,心里有了模糊的猜测,但是当自己的猜测成真的时候,皇帝的脸上还是充满了不可置信。
两人面对面坐着,皇帝不可能听不见,所以他没有等到太后回答,往后退了一步,“所以,皇兄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名正言顺,是为了夺回原本属于李家的江山,儿臣和您才……”
更难听的话皇帝怎么都说不出口,太后却很激动,“你怎么能这样想!你的位置是哀家用尽全力给你拼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你现在就出去,调动兵力将这谋逆的叛贼拿下!”
“母后,没用的,这么多年了,皇兄是什么样的手段和想法,您还不清楚吗?他既然能够先来找儿臣谈话,然后再当着儿臣的面发信号,那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
太后这才反应过来,“是了,这些日子他频繁走动,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太后一瞬间就苍老了很多,她垂首,“你先出去吧,哀家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皇帝无声离开了太后的寝宫,失魂落魄地往自己的寝宫走,在皇帝离开后没多久,刘嬷嬷突然冲进了太后的宫里,在太后面前跪下。
“太后,是,是老奴办事不力。”
太后缓缓抬头,什么话都没说,又慢慢低下头,“不怪你,是我们太掉以轻心,技不如人。皇帝的身世……是你告诉端王的?”
“这……老奴正准备离开京城,就在城门处被人绑了,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端王在面前,他审问了老奴,说,只要老奴都招了,还能回来陪您。”
太后没有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撑着扶手站起来,“走吧,替哀家更衣。”
不多时,太后在刘嬷嬷的伺候下换上了她嫁来北宣时穿的嫁衣,她没有穿白无垢也没有穿北宣的红嫁衣,而是一身华丽的十二单,一层一层衣着繁复又端庄,她怀里抱着那个做工精致的箱子,看向刘嬷嬷。
“如今一切即将成为定局,哀家不愿做人阶下囚,刘嬷嬷,你是要陪哀家,还是另寻出路?”
刘嬷嬷也换上了东瀛服饰,跪坐在太后面前,“老奴是您的陪嫁,自然是您在哪里,老奴就在哪里。”
“好……好啊……”太后昂首轻笑,然后拿过一旁的摆灯,去掉灯罩,然后将蜡烛掷到了床脚,火舌燎到了幔帐,很快就点燃了,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现在皇宫内因为李瑜逼宫一片混乱,根本没人能顾得上救火。
李瑜原本正在前朝处理逼宫后续的事宜,突然就看到后宫火光冲天,皇帝也看见了那伴随着滚滚浓烟升起的火光,突然想到了什么,哀嚎出声:“母后!”
李瑜也反应过来,迅速安排人去太后寝宫救火,等到大火扑灭,太后整个寝宫都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手下寻找了许久才找到了太后已经被烧到焦黑的尸首,以及她怀里抱着的盒子。
手下将太后和刘嬷嬷的尸首安置好,又将那盒子呈给了李瑜,李瑜并没有接,他看了一眼一旁的皇帝,“这是太后的东西,你收着吧。”
皇帝颤抖着手接过,珍而重之地擦干净表面的污垢,然后打开了盒子,里面的书信全都出现在众人面前,皇帝随便拿了一封打开,才发现是太后的家书。
家书内容很正常,没有什么谋反之类的内容,皇帝便全都收起来了,他看向李瑜,“皇兄,我……我还能住在宫里么?我不知道我现在能去哪里。”
这次的逼宫没有人员伤亡,如果不是太后的寝宫烧成废墟,那表面上看,似乎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多半的人都知道,北宣已经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