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轻笑，“父皇生性多疑，况且关于本王的那个传言，必然也是父皇心中的一个疙瘩，他还在位，正当壮年，却有了本王这么个‘天生帝王命’，他对本王是充满了防备和忌惮，自然不可能册立本王的母妃为后。”

郭屿晟给人添了一盏茶，熄了火，“是了，家父当时也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始终保持中立，对于家父来说，他效忠的是北宣皇室，谁做皇帝，他便拥护谁，所以才能保住性命。”

水沸腾的声音渐渐停息，屋内也渐渐安静下来，“后来太后就传出有孕，次年产下一子，因此封后，她也没有再提过关于自己故国的一字一句。”

李瑜微微皱眉，“您的意思是，太后争夺后位，争夺皇位，都是因为对于北宣覆灭东瀛一事怀恨在心，她筹谋多年，为的就是现在将北宣拱手让人？”

郭屿晟轻轻点头，“以我的猜测，只怕是这样的，不然，无论怎么解释，覆灭北宣对于她们母子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此话一出，屋内彻底陷入沉默，郭屿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到：“对了，关于当年太后产子一事，也有蹊跷。太后是早产，生下孩子以后，当年为她保胎接生过的人，无论是太医稳婆还是宫女，全都死的死，下狱的下狱了。”

李瑜眉目一凝，直觉这其中有问题，但又抓不住症结所在，索性先不去想，毕竟自己此行目的不在此。

“既是郭大人明白个中细节，本王也不藏着掖着了，此番前来，便是因为北宣危在旦夕一事，北宣朝堂腐败多年，本王原也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可若是北宣将要覆灭，那本王断不会袖手旁观。”

郭屿晟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李瑜话里的意思，“所以王爷是想要郭家拥护你谋反？”

“若是太后不动手，那本王就永远是王爷，一心辅佐皇帝，维系北宣的正常运作，可若是太后真要将北宣拱手让人，本王会采取行动。”

李瑜态度诚恳，双眸直视郭屿晟，“本王也说了，此事事关重大，希望郭大人三思而后行。”

郭屿晟捏着茶杯，神态自若，“若是郭家拥护您，那到时候郭家需要做什么？”

李瑜起身朝着郭屿晟作揖，“本王知道郭大人无心参与朝政，所以也不会强迫您，只希望有朝一日若是事发，您能控制住蜀城不倒戈，再以郭家的威望，号召大家保住北宣。”

郭屿晟微微侧身避开了李瑜行礼，“王爷不必如此多礼，郭家虽然远离庙堂，但是内心是一直拥护北宣的，这一点您大可放心，但就像您说的，事关重大，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外头传来了传膳的响动，伴随着郭夫人叫他们的声音，郭屿晟起身。

“这件事我会和家里人慎重商讨，然后再给您答复。时候不早了，咱们去用晚膳吧。”

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严词拒绝，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李瑜说到：“大人也不必着急，本王这次前来也有游山玩水的意思，会在蜀城逗留一段时间，您与家人好好商议吧。”

书房的门被郭屿晟打开，刚刚房中谈论的一切都被埋入心底，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前往正厅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