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谈不上，只是觉得那样的举荐制度存在着种种弊端，柳大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往热闹的大街上慢慢走，柳决一直不曾抬头看栾景，“自然是知晓，只是这样的制度存在的时间太长了，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打破的，况且，这样的制度如果有人出来打破，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这倒是事实，哎，原本这些事情我也不必了解，只是瞧着王爷为了这么个表面光鲜的朝廷，呕心沥血，实在为他感到不值。”

栾景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柳决，“柳大人，我能问你，当初为什么想要去镇抚司么？”

“王妃知道这件事？”柳决稍稍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李瑜告诉栾景的，便接着说到：“微臣是寒门出身，寒窗苦读数十年才高中状元，微臣知晓民间疾苦，知道……有什么样的官把控着这个朝堂，所以想要进入镇抚司，利用锦衣卫的势力，做些什么。”

再多的雄图大志，终究是敌不过世家高官之间的明争暗斗，柳决的梦想，埋没在了工部的琐事里。

“可惜最终没能进入镇抚司。”

这样的官员让栾景欣赏，有心提点两句，“大人不必伤怀，我听王爷说，陆镇抚正在做大人曾经想做的事情，你看，你并不是一个人。”

栾景竖起手指放在唇边，“此事不可张扬，你如今是陆家的女婿，该知道怎么保全自己，保全陆家。”

柳决一拱手，“微臣明白，多谢王妃。”

“罢了罢了，你们能够襄助陛下，襄助王爷，那就是最好的事情了，我不过一介女流罢了。”栾景伸手摆了摆，没有再等柳决，独自走出了这条街道，汇入到主街道的人群中。

栾景原以为太后会趁着李瑜不在京城对她下手，但是没想到这一个月都相安无事，入伏的时候皇帝还是组织了前去行宫避暑，虽然李瑜不在京中，但是前去避暑的亲王和官员里，李瑜还是在名单上。

李瑜不在，那就只能是栾景去了，栾景此行并没带多少人，轻装出行，到了住处安顿好，栾景也懒得走动，索性窝在房中绣花，哪儿也不去。

转眼就到了李瑜回京的日子，如今皇帝也在行宫，李瑜自然也是要来行宫复命的，行宫不比王府，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栾景只好提前准备好迎接李瑜。

“王爷，一路舟车劳顿，可要先沐浴？”李瑜进屋时栾景就忍不住打量他了，相比较于一个月前来看，黑了不少，但是人还是很有精神，看起来心情也不错，应该是此行比较顺利。

“麻烦你了。”李瑜一路风尘仆仆，又暑热难当，一身都是黏腻腻的汗水，便也没有客气，没有过多的寒暄，兀自进屋去沐浴。

过了近半个时辰，李瑜才浑身清爽地出来了，栾景早就备好了饭菜等候，李瑜在桌边坐下，“这一个月我不在，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也没什么大事。”栾景为人添一碗汤递过去，“此行去渤州可还顺利？”

“嗯，沿途看到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干旱，安排去采买粮食的官员也还尽心尽力，不过让我意外的是那些卖粮食的异邦人，他们居然不要银钱。”

对此栾景倒是不意外，她说到：“毕竟咱们的银钱到了他们的国家，不一定能用，倒是以物易物，他们还能拿着东西去自己的国家还钱，亦或是换他们想要的东西。”

“嗯，之前缺少调查，没有想到这一层。”李瑜眉眼间透露着疲惫，“你同那郭家的姑娘接触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