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都跟你说了吧。”一碗粥见底，李瑜将碗放在床头的小桌上，又替栾景擦嘴，“雪月的事情，是我和她的一场交易。”

“你知道的，当初我随父皇南巡，被太后毒杀，有一个姑娘救了我的命，但是后来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雪月说，她有那个姑娘的线索。”

旧事重提，栾景心里一紧，吃味不已，“雪月一个青楼女子，从出生到现在，连京城都没出过，那个救了你的人身处南宣边境，她说她有线索，你居然也信？”

“嗯，是我太过急躁，我太想要知道那个姑娘的消息了，一时分辨不清。再加上，她在青楼能探听到的消息其实挺多的，所以她的话，真假参半吧。”

“然后呢？”栾景心里凉凉的，她知道那个人对李瑜很重要，却不知道李瑜居然为了那个姑娘丧失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我警告过她，不要来招惹你，我和她之间的交易，那只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她千不该万不该，把你牵扯进来。”李瑜神色冷峻，“昨夜我去兴师问罪，她把一切都招了，没有什么线索，只有无尽的欺骗。”

这一件事无疑是李瑜人生中的一大败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反悔的余地，尽管李瑜将人驱逐的做法更像是要掩盖自己的耻辱，但这也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她自知我不会碰她，又想要刺激你，便与人私相授受，有了身孕，我本身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也根本不想给她名分，她求我，说等事情了结，她就和她的姘头离开。”

栾景忍不住笑了，“你真是，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糊涂，真有你的。”

面对栾景的嘲笑，李瑜没有任何不虞，毕竟这些蠢事都是他做出来的，还因为这些蠢事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是，是我糊涂，是我太过心急，我早应该将一切都告诉你，而不是这么隐瞒一切，让你受尽委屈。”

栾景一抬手，“好了，这件事情就到这儿吧，听到这儿我也全都明白了。”栾景缓缓抬头看着李瑜，笑得很是嘲讽，“一切的一切，说到底，都是因为你根本就信不过我。”

“我……”被一语中的，李瑜无话反驳，陷入沉默。

“我们需要各自冷静一下。”栾景轻叹，她也不知道是为何，为何两人曾经蜜里调油，恩爱两不疑，却因为一个和李瑜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和东海各国的互市不都开了么，来往账目可不小，要是不盯紧了，只怕是有不少的人要从里面捞油水，好好去盯着吧。”

李瑜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栾景的手，栾景眨了眨眼，“我会好好调理身体，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

“好。”李瑜开口时，声音沙哑，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突地展臂将栾景揽入怀中紧紧抱住，然后在栾景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们都要早一点想通，景儿。”

栾景没应这句话，李瑜放开栾景便走出去了，看着李瑜离去的背影，栾景总算是彻底放松下来，靠在软枕上，捂着自己的心口。

“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李瑜，你生来更应该是为了天下，而不是为了儿女情长。”

栾景轻笑，过去这近一年的日子，就当是一场梦吧，她终究还是太高看自己在李瑜心中的地位了，果然啊，她最终还是应该将扶持李瑜称帝，然后自己回家当做自己的终极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