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景有些意外地看着柳夫人，“夫人怎么突然说这件事？”

“当初我在状元宴上找太后赐婚，求得了状元郎，京城里风言风语不少，其实，当时真不是我看上了状元郎什么，我是在家人授意下去求亲的。”

栾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事情，她没追问什么，只是静静听着柳夫人说。

“祖父身为太傅，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他的门生太多了，这些门生们也各自站队，渐渐地矛盾越来越严重，再加上朝堂上的局势变化，祖父说，他总要被逼着站队的。”

“但是他并不想看到外戚专政，更何况是太后这样一个外来女，办状元宴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宴会不简单，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虽然求太后赐婚，是承了太后的人情，但是嫁人以后，祖父依旧是不问朝政的态度，反倒是相公，娶我过门的时候跟爹爹还有祖父说，他知道这样的指婚不过是两方势力的博弈，但是他觉得考取功名就是为了百姓，为了北宣。”

栾景认真听着柳夫人的话，明白了个中关键，“所以太傅才看重柳大人？”

“嗯，今天来，也是想让王爷放心，这半年虽然太后扩张势力的速度加快，但是相公他一直坚守本心，想让王爷放心，更是想让皇帝放心。”

栾景单手支着下巴，“我倒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事情，你呢，不后悔吗？把自己的后半生就这么交给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这一点我倒是很洒脱的，以我的身份，不是联姻，就是要进宫的，与其进宫，倒不如联姻，寻常人家无论如何都比皇家自由。”

说到这里，柳夫人对上栾景的眼眸，又觉得失言，神色有些尴尬。

“没事，你不用觉得冒犯了我什么的，我虽然也算是皇家人，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自由自在的，而且我跟王爷的感情也挺好，不是什么深宫怨妇。”

柳夫人被栾景这话逗得一笑，“好吧，其实京城很多人都很羡慕你，最开始的时候，端王在外界的传闻，你也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各家都很怕把女儿嫁进端王府，因为觉得嫁给那样的人后半生就毁了。”

“可是后来端王声名鹊起了，大家发现端王并不像传闻那样，反而很出色，又有很多人蠢蠢欲动，直到看到三位端王侧妃的下场，这才收敛了心思，但是看到你和端王琴瑟和谐的模样，大家还是羡慕不已的。”

栾景听完忍不住笑，她凑近柳夫人几分，“其实一开始我还羡慕平常老百姓家的夫妻呢，那会儿我跟王爷的关系可差了，都是后面一起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磨难才感情深厚的。”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跟王爷能够这样相互扶持，这样的情分是很难得。”

两人说着私房话，一直到用晚膳，李瑜强留夫妻二人一起用膳，饭桌上又聊了些各自的风趣见闻，倒也算是宾主尽欢。

一切都收拾好了，端王府重新归于平静，栾景和李瑜披着大氅抱着暖炉散步消食。

“柳侍郎来找你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