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连有些酒楼都早早关了门，准备迎接新的一年开始。

黎月儿抱着闭眼安静装睡的来福走在街道上，只觉得浑身不对劲，不对呐，黎姿儿陷害她的时候也没见这里张灯结彩啊？

带着心中的困惑，黎月儿凭着感觉找到了将军府。

正好将军府偏僻，无人过来，黎月儿将一直假装正常的来福放了下来。

“娘亲，您说的将军府就是这样的？”不是来福看不起将军府，而是这里根本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一片残垣断壁。

黎月儿也是一脸惊讶，“不过几日不见，怎的变成这样了？”

“这可不像是几日不见啊？倒是荒凉了好久了。”来福唤来小红，“娘亲，您坐上来，咱们进去看看。”

黎月儿点点头，随着小红的颠簸进了院子，里面的假山已破碎，凉亭四周竟长满了葱葱的竹子。

原本黎朝用来接待客人的厅堂也是沾染了灰尘，蜘蛛网，仿佛被岁月给折磨过一般。

“我们先寻个院子收拾一下，有得住总比没有住处来得好！”黎月儿聪慧，看到将军府这模样，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她明白自己定是失忆了，并且记忆出现了偏差，将军府的落败她都能忘得一干二净，定是哪里出了错。

她没有慌乱，而是寻了一处井水比较好的地方，洗了洗锅，烧了许多热水，再清理了一下木盆，在净房里沐浴更衣。

在她整个人都钻进温热水流之时，黎月儿的思绪就开始泛滥，她拼命想抓住一点碎片，最后啥都没抓住，整个人仿佛置身在雪地里一般。

然后雪地因为温热慢慢融化。

她的身体渐渐下沉，“噗通”一下落入水里，呛得黎月儿差点就这么过去了。

“不要！”

黎月儿猛然从木桶里钻出来，屋外是一声又一声的敲门声，来福和青鸾见黎月儿这么久还不出来，怕她出事，便在净房外不停地敲门。

“娘亲，娘亲，你没事吧？”

正好有一醉酒之人从将军府门前经过，听到如此凄厉的呼唤，顿时毛骨悚然，酒醒八分，拔腿就跑。

从此，将军府闹鬼之事，在市井传扬开来。

当然，当事人只顾着吃和收拾将军府一处休息之地，对市井流传并没有太在意。

“你们饿不饿？”黎月儿摸了摸饿得咕噜噜叫的肚子，问两个小东西。

只见青鸾突然钻出去，不一会叼来一只小鸡，而来福却拿来了许多鸡蛋，“娘亲，吃这些！”

“这是从哪里来的？”黎月儿一脸懵，还有青鸾嘴里的小鸡实在太小了，若是三个人吃，估计连塞牙缝都不够。

“我们去借来的，这里人多，随便进哪个宅子都能借到吃的，我们还在欠条上画押了。”

……

“来福，你们是怎么借的？”

来福见黎月儿对他和青鸾借鸡，借蛋的事情特别感兴趣，便清了清喉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黎月儿听完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你们这不叫借，叫偷！”

“为何？”

来福满脸委屈，“娘亲不也是用这种方式借的吗？”

果然孩子还小，她真不应该做当初那个举动，黎月儿叹息一声，“你们把小鸡还回去，还有鸡蛋，娘亲有钱，带你们出去吃，以后记住了，不允许借别人家的东西，就算要借，也要经过我同意。”

黎月儿经过昨天在浴盆里的深思熟虑，已经完全接受了丑丑的来福，说不准真的是她丢失的那段记忆里生出来的。

黎月儿喟叹一声，既然如此，她就得好好培养孩子，可不能教出个熊孩子来。

黎月儿见青鸾和来福都特别委屈，又不想去还鸡蛋和小鸡，立即端起做长辈的样子，清了清嗓子，“你们两，不听话了吗？”

“听，听！”

两人坐着小红颤巍巍地出了屋子，黎月儿将身上的衣裳整理了一下，她得去买几身衣裳，大冬天的，穿如此单薄，怕是要冻出毛病来。

初一的街道太过冷清，偶尔有馄饨摊上的吆喝声，黎月儿拉着来福的小手，坐在了馄饨摊上，“老板，给我两碗馄饨。”

老板一听有生意，赶紧高兴地吆喝一声，不一会馄饨就端了上来，两人一狼饿了许久，连吃馄饨都吃出了人间美味的感觉。

“闺女，这是你孩儿啊？”

许是初一没什么生意，老板主动来寻黎月儿聊天，黎月儿朝来福看了眼，“嗯，他生病了，所以头发颜色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