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见气，反而轻笑出声，“我确实是个凉薄的。”

红菱冷哼一声，气势更强悍，“那你还不滚蛋，不要影响我们找主子。”

“红菱，莫要胡闹。”

则天拉住了红菱的手，就这么一个举动，仿佛是惹怒了红菱一般，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则天，“你是在帮她吗？则天，你不要忘记了，自从有了她，主子就没有顺遂过。”

“夫人说得对，这个河流的水根本就抽不干，既然如此激流，又浑浊，定是黄土阵阵，人下去，只会因为漩涡而被圈走。”

“我们回暗卫阁。”

“则天！”红菱还要多说什么，则天却是蹙眉看向红菱，本以为他会怒喝的，谁知他竟是摸了摸红菱的头，“听话，我们回去。”

江流和暗夜站在原地等了许久。

则天道，“走，回去。”

黎月儿等几人一步三回头地走远，才道，“则天，暗卫阁就交给你了，不论如何，起码要让归来的墨锦城看见暗卫阁蒸蒸日上的情景。”

“是，多谢夫人提醒。”

则天对黎月儿微微作揖，黎月儿笑了笑，又道，“保护好你们自己，我想墨锦城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还有，多照顾一下与一，他心里定是不好受的。”

江流见黎月儿这般像是告别，便道，“夫人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不了，我会带走墨子衿，以后暗卫阁里，只有墨锦城在的时候，才有我。”黎月儿的意思很明显了，暗卫阁不是她的，但墨锦城却是她的，墨锦城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属下遵命。”

黎月儿目送则天离开，黎月儿这才再也承受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哭问，“墨锦城，你到底还在不在。”

她又问，“你在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为什么不找我，我想见你，我被雷劫劈了，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安慰我，都怪你，都怪你！”

白雪安静地站在黎月儿的身旁，看着刚刚还理智的女人发疯，发狂，龇牙咧嘴地咒骂墨锦城，咒骂河流，咒骂老天的不公平。

她实在不懂，不就是死了个人吗？人类那么脆弱，死了便是死了，她真不明白为何黎月儿会哭得如此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晨曦慢慢地爬上山头，天地间除了这奔腾的江河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就是晨曦的光辉映照在黎月儿的身上。

黎月儿整个身体都缩成一团，嘴里一直呢喃着“值得吗？墨锦城，值得吗？啊！”

白雪怕黎月儿哭得太狠伤了自己的身体，便拍了拍黎月儿的肩膀，“月儿别哭了，不如跟我回去吧，人死不能复生。”

“白雪，你也觉得墨锦城死了吗？”

黎月儿抬起头，她哭得如此狼狈的模样白雪几乎没有看见过，眼泪和着鼻涕一同顺着嘴角留下来，说话的时候偶尔会有口水。

一点都美感。

“月儿，你这样不美，没有人会喜欢的，你要美美的，不过是人类，你可以活许久，想要哪个就有哪个。”

黎月儿知道白雪不懂，也知道自己现在狼狈，便擦了擦眼泪，起了身，“我不哭了，回去吧。”

“去哪里？”白雪问，现在大长老和狐长老都不在身边，白雪是真的受不住黎月儿如此发疯。

“我们去吃点好吃的，等吃完，就去找大长老和狐长老，这件事情就算过了。”白雪不明白是哪件事情，只能点头如捣蒜，说一声好。

大辽的街道上依旧热闹得很，有卖桃子的商贩凑过来，“姑娘，买点桃子吧？新鲜的哩，刚才树上摘下来。”

黎月儿果真停下来，手拿起桃子看了看，“叔，这个桃子是硬梆的，我只喜欢吃软的。”

卖桃子的叔抓了抓头，直接拿过黎月儿手中的桃子，“唉，那就没有了，等以后桃子熟透了，再卖给你。”

黎月儿点点头，强扯出来的笑容突然就收敛了，她好想吃软软的桃子啊，不是放软的，而是水蜜桃。

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了。

“我们去听书吧。”茶馆里的朗朗说书声传来，白雪不多说，只是默默地跟着黎月儿走进茶楼。

这次说书的说的是大辽抢夺城池，第一座城池终于抢回来了，只因为那个牺牲了性命的将军完美布局。

黎月儿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小二赶紧上前，絮絮叨叨，“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黎月儿木讷道，“我听入神了，多少钱，赔给你。”

“算了，算了，你能听我们大辽英雄的故事入迷，也应该是我们大辽百姓，这杯子不用赔了，到时候你多整你赏银给说书先生就够了。”

黎月儿“哦”了一声，起身，走上台前，将一把碎银放在说书先生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