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儿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绕过他走向那俩丫鬟,“你二人拿了遣散费,不快些各自回家去,怎么还在王府?”
二人眼眶通红,扑通一声跪下。
“有话直说,本王妃没让你们跪,都起来。”
其中一个丫鬟直接低声啜泣起来,另一人则哑着嗓子道:“王妃,并非奴婢们不走,是,是那位公公拦着不让,而且其他人也没走的了,都被关起来了。”
黎月儿微微眯起眸子,转身对着大太监。
“关在哪儿了?”
“七王妃,奴才警告您——”
“问你俩话呢,哑巴了不成!”
大太监脸色登然一怒,那俩丫鬟却是稍喜,连忙大声喊着回答,“回王妃,大家都被关柴房去了。”
公公背着手,仰头望着天,一张脸笑得满是褶子。
“哼,七王妃,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处境,自己还自顾不暇呢,就别管那些奴才了,白费力气。”
皇帝的狗果然高人一等,黎月儿想着都想笑。
“费不费力就不用公公操心了,本王妃倒是想问,你私自扣押身世清白的老百姓,这事传出去,人家爹娘来我王府要人,闹到陛下跟前,你该如何承担后果?”
大太监嗤笑一声,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少废话,什么身世清白,再清白也是在王府做工的奴才。”
“哎呀,如今七王府犯下大罪,私藏盗贼,暗杀陛下,王妃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脱身吧。”
这人边说,边举起白玉酒壶,好不惬意地喝了一大口酒水。
黎月儿恨不得将这狗奴才一刀剁了,闭了闭眼,压下心头怒气,这时候,绝对不能正面杠上。
虽然暗卫每人都身怀绝技,可对方人多势众……
心思瞬间转过几转,黎月儿轻笑着吩咐,“你们两个都下去,在柴房好好待着。”
俩丫鬟都不是没脑子的,知晓如今王妃也无可奈何,于是低下头行了礼,便退下了。
“站住!”
大太监不依不饶,猛地摔了酒壶,“本公公什么时候让你们下去了?脑袋不想要,本公公随时可以帮你拿下。”
“你敢动我王府一个下人,试试。”
黎月儿是干过什么的女人?浑身杀气瞬间放出来,红菱都被吓了一跳。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
“我警告你,王府从没做过你口中之事,陛下和王爷到底还是亲兄弟呢,你说,本王妃若是想拉你一个太监陪葬,有几分难的?哼。”
大太监顶着满脑袋冷汗,步步后退。
宽大的袍子下头,小腿肚子早就哆嗦地不成样子,站都站不稳。
踉跄两下,扶着身后一个禁军的胳膊稳住,哆哆嗦嗦的伸着手指向黎月儿。
“你,你——”
“我待如何?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本王妃先宰了你喂狗。王爷想走,就凭这些禁卫军,拦得住吗?废物东西!你们,都回去睡觉。”
说完,一转身指着俩丫鬟下令道。
红菱两眼亮晶晶,简直想替她家王妃鼓掌。
“七王妃你休要嚣张,我不怕实话告诉你,皇后娘娘已经下令,你必死无疑了。”
“花倾城有那本事,尽管让她来!”
黎月儿头也不回道,带着红菱大步离开。
暗中,两道黑影一闪而过,鬼默和暗夜绕去柴房探了一圈,才悠哉游哉的回到后院。
屋里,红菱正和小诗、则天几人描绘着刚才那一战。她从没对哪个女人心生敬佩过,岂料王妃一出手,就把她那颗心震撼到底。
越说越激动,英气的眉毛都上扬着,脸上更难得出现两抹红晕。
看得则天是心中紧了又紧,既高兴又难过。唉,他都没让这女人这么紧张过,这男人做的也是够失败了。
“不过这个花倾城,真的是个蛇蝎妇人!王爷对王妃一心一意,她偏偏自负得要命,非得在王爷王妃的感情上横插一脚。”
这话小诗尤其赞同,小脑袋狠狠点着。
俩女人像是找到发泄口,手牵手坐在一旁,将那花倾城的种种恶劣行径数落一顿,连着她老子都诅咒了。
“啧,最毒妇人心啊……”
与一眯着眼睛感叹一声,瞬间收获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意。
“哎哎,兄弟们,我说的是花倾城,怎么,我说的不对啊?”
江流冷哼,幽幽的看了眼小诗,闪身藏在暗处。
屋里,黎月一边给墨锦城擦洗着脸,一边静静听暗处传来的说话声。
“王妃放心吧,大家都在柴房,目前没人受伤。不过,今夜一闹后,那阉人恐怕又得想什么法子跟咱们作对了。”
黎月儿重新洗了帕子绞干,“局势已经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
暗中,鬼默和暗夜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