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载自荒山逃脱后，魔尊言玄若重回魔界的事情就已经传开了。

整个魔界在震惊之后，便有不少的魔仙意识到言玄若和谢承载彻底闹翻，这给了言玄若曾经部下不少机会。毕竟，三千年前谢承载侍奉言玄若，别的魔仙就别想有在言玄若面前出头的机会。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谢承载和言玄若闹掰，就是给了他们机会。

也不知是谁将言玄若隐居的莫邪塔给泄露了出去，自从言玄若从荒山出来，至今已有五日，没有一天清净过。

夜蕾掀开门帘，进入殿内，便看见言玄若背手站在窗前，他神情微怔，似乎正在计算着什么事情。

“魔尊，别的魔仙已经打发走了，可是还有些魔力高强的魔仙，我也不敢得罪。”

“留下他们吧。”言玄若说道。

夜蕾觉得有些奇怪，言玄若自从再次复生之后，性情大变。原本言玄若最喜欢广招手下，可是如今魔界精英都想要拜入他的门下，却被言玄若拒之门外。夜蕾费尽浑身解数，还不容易才将这些魔仙给送走，可是言玄若又改变主意让她将没送走的给留下。

“魔尊，这是何意？”夜蕾躬身问道。

言玄若突然笑了一声，夜蕾站在言玄若身后，看不见言玄若的表情，只听见言玄若冷哼之中的戾气。

“夜蕾，你什么时候开始问本魔尊问题了。”

这语气，这姿态，正是三千年前言玄若的样子。

夜蕾大惊，她猛地跪在地上，朗声道：“魔尊饶命，属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夜蕾说不出来。其实，这段时间她也很难以适应，言玄若有时面目和蔼，对她有问必答，有时又是这幅冷若冰霜的样子，时而威胁，时而怒骂，时而，温和。

此时，夜蕾趴在地上，单薄的身子还在慑慑发抖，她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害怕某一个字触怒了言玄若，要真的那样，她恐怕小命不保了。

“下去。”

言玄若没有多余的解释，夜蕾闻言，像是听见救命的福音，连忙退下。

等到夜蕾走后，言玄若脸上的戾气尽数收起，他偏过头，正好在铜镜中看见自己清秀俊朗的模样，这不是他的脸，而是祁溪的脸。

啪地一声，言玄若将铜镜摔在地上。

这段时间，为了遮挡这张温柔俊朗的脸，他时时刻刻都在使用幻术，但是即便这样，他也抵挡不住自己情绪的多变。没错，言玄若已经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有的时候，会变成祁溪。或者说，祁溪的灵魂和意志已经融入言玄若的魂魄中。

当言玄若意识到孟小满的威胁时，他设计让孟小满自杀殉情，可是在最紧要的关头，他却对孟小满手下留情，竟然只是将她囚禁在焚天泽中。

每晚，言玄若都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偷偷去焚天泽探望孟小满，每次去过焚天泽，言玄若便更加厌弃这个藏在自己魂魄中的祁溪的意识。

事到如今，祁溪竟然已经影响到他的处事，差点坏了他的好事。

魔界众多魔仙前来拜访，言玄若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离开，这些魔仙都是尚好的属下，各个魔力绝佳，为什么要拒绝？还不是因为祁溪！

言玄若面目扭曲，双手握拳，他发誓不会再让祁溪掺和自己的决定。

“来人！”言玄若一掀衣袍，走向殿外。

夜蕾赶紧从游廊处小跑过来，跪在言玄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