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玉苦笑道:“我是被人害多了,真是惭愧,看他如此惨象,我竟然会怀疑他。”
罢了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众人却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心中感慨,想一路来受到了诸多阻挠,历经了诸多生死,见识了不少行行色色的人。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已经到了见到人就怀疑对方心怀不轨的地步。
方兰儿道:“就算要害人,应该是他害怕我们要害他,而不是我们怀疑他要害我们。”
他们六人一则本就是外来者,二则又是人多的一方,确实若真是要有陷害他人的事发生,也是他们最有可能,而非那个瘦骨如柴的人。
当下纷纷纵身掠过去,跟在吴一玄后面。
雷笑只是几个起落,就已经赶到了他身边,见到他如此酸楚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吴兄,你说十年前东洲发生了一场大灾难,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灾难。”
其实那场大灾难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就是他们如今所见的东洲,遍地被这野林吞噬,空无一人。即便有幸存者,也都是像吴一玄这样,食不果腹,终年除了自己不见他人,只身恍若孤魂野鬼一般四处流浪。
但这大灾难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他们却不知道。
吴一玄叹了一口气,那张被头发和胡子埋在里面的脸似乎微微一动,目中尽是悲伤:“十年前,东洲忽而天地剧变,地动山摇,却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力量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但见漫天乌云密布,足足一年有余才开始慢慢退去。”
他双眼光芒微微闪动,望着前方那不尽头的野林,一片绿茵茵的,杳无人烟,没有一丝生气:“而在这一年时间里,怪物竟似受到了什么刺激,狂暴不安,也不知道它们究竟从哪里冒出来,横行天下,没有一头不是狂暴不止的,只是一年时间,东洲所有人几乎全数被它们吃掉了。”
众人听得心惊胆战,史易拓沉着脸,道:“吴兄,你说乌云密布东洲足足一年?”
吴一玄点头道:“足足一年,这一年时间里,没人有见到过一缕阳光,一缕月光,一缕星光,东洲宛若是人间地狱,怪物不分昼夜,宛若永远不会疲惫,在东洲每一块地方上肆意横行,而且都是狂暴不止的。”
史易拓的脸色沉了下来,许飞飞更是目光微微一暗。
白青玉哆嗦声音道:“没错,这景象,果真是像极了。”
六人还记得南宫家赤红人器爆发之时的景象,与他所言完全吻合,刹那间白天变成了黑夜,电闪雷鸣,大地翻涌不止,只是一眨眼时间,地貌全数都变了样子。
而东洲,竟然经历了足足一年。
史易拓沉声道:“那东方家没有人现身吗?”
吴一玄闻言嘿嘿一笑,声音中充满了不屑,道:“东方家?就算是东方家,面对这天地灭绝的景象,他么能干什么,东方家之所以乃是天下三大家之一,至尊至今,不过是他们修为惊人,势力庞大罢了,再怎么说也仍旧是人,何以与天地抵抗,更何谈要改变天地,是天下人对天下三大家夸得过了头,其实天下三大家除了修为最高之外,与我们无异。”
他身为外人,自然不知道天下三大家至尊至今,并非是因为血脉之家,而是因为那天下三大神器。以他所言,他甚至连血脉都没有听说过,怪不得他认为天下三大家是被人神话了。
史易拓看了许飞飞一眼,许飞飞也正凝眉苦思,对他微微点了一下头,两人不用言语,已经知道了彼此心里所想。
不错,天下三大神器乃是直通天地之物。南宫家的赤红人器一瞬间改变了南宫家的地貌,西门昆以墨绿地器改变了藏身之所,宛若人间仙境。
这东洲足足一年的天地剧变,正是那东方家的金黄天器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