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块蓝天之下,一个枯瘦如柴的银子正在慢慢地移动,极为小心,时不时停下来四处张望,疑神疑鬼,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小心地继续前行。
这条瘦得不堪入目的影子慢慢来到了这座被野林吞噬了的市镇,目中露出悲凉之色,一脸的胡子与那乱糟糟的头发长在了一起,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年没有修剪过了。
看着宛若是一个野人。
隐隐约约能听得到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来到路边的一座凉亭底下,这凉亭已经被一颗参天大树的须根缠绕住,宛若被这颗大树给吃掉了一样,只露出半截。
他有气无力地在这凉亭之中慢慢坐下,嘿嘿嘿地兀自笑着,声音中充满了悲凉。
忽而那双被胡子和头发淹没的眼睛猛然一亮,闪出令人不舒服的光芒,直勾勾盯着凉亭百丈开外的地方。
一条窈窕的身影不知何时静静立在那里,朝他目不转睛看过来。
他一脸的胡子和头发微微一动,极为激动,但双眼却充满了警惕。
这窈窕身姿慢慢走过来,站在那凉亭面前,端详着他,终于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这枯瘦如柴人的闻言一愣,过了半晌,扬天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笑,笑得那枯枝一样的四肢不住颤抖,几乎要断掉。
罢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好奇地盯着这窈窕身姿,盯着那迷人的脸庞,慢慢收了笑声,宛若一万年没有见到其他人了,奇道:“你也是来自那藏身之所的人吗?你也是四处找寻幸存的人将之带过去的吗?”
他的声音掩饰不掉他那激动,微微哆嗦:“嘿嘿,我曾经也遇到了一位来自那地方的人,只是他还没将我带过去之前,就被怪物吃掉了。”
他桀桀怪笑,伸出双掌:“十头,一共有十头,但是我逃了出来,因为我修为有五百年,很厉害吧,哈哈。”
但听他的笑声,他丝毫没有为自己那五百年的修为自豪的意思,反而是一种嘲讽,嘲讽自己那五百年的修为。
这窈窕身姿闻言面色微微一动:“藏身之所?无怪东洲空无一人,原来都躲到了某个地方,你是落下的那位吧,看来东洲遭遇了不测的大灾难,像你一样落下的人不在少数。”
这人微微吃惊,再度打量着她:“东洲没有生得如此好看的少女,你定是衣食无忧,但东洲早已经没有衣食无忧的地方,那么你是外来人,你是南山来的吧?”
这窈窕身姿道:“我尚有五名同伴,均都来自南山,想不到东洲原来比南山还要惨烈,能否告知我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人更是惊讶,百般不解:“既然东洲比你们南山还要惨烈,为何你们还要到东洲来?”
罢了自问自答,不住摇头:“不对,你们外人自然是不知道东洲的情况,如此看来,你们南山也好不到哪去,至少现在为止比东洲要好许多,但是过不了多久,也好不到哪里去,故而你们想要到这东洲来寻找希望吧。”
他嘿嘿嘿笑起来,张开双臂:“欢迎,欢迎,东洲没有你们要的希望,只有比你们的绝望还要绝望的绝望。”
窈窕人影道:“可否告诉我们东洲发生了何事?”
这人闻言慌忙拱手,咧开那张被胡子埋住的嘴巴:“在下吴一玄,敢问南山来的朋友尊姓大名?”
此人疯疯癫癫,但窈窕人影似乎很着急,也拱手道:“许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