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不应该用愤怒来形容林婉雪此时的表情，应该是扭曲。

记忆中的林婉雪，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也没有这么难堪过，就算那时候薛崇文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他和林婉雪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她勾引他，她都保持了镇定，并理性甩锅。

这一次，可不一样，是她所依仗的，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笑柄，她不仅维持不了自己清高的白莲花形象，就连从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此时也鄙夷的，将她当做人尽可夫的对象。

至于她这段时日，营造的怀王殿下如何信任她，宠爱她，欣赏她，也变得一文不值。

如果是真的宠爱信任欣赏，又怎么会在她的身上留下如此的痕迹。

林月彤此时功臣身退，她用不着说一句话，也用不着浪费任何精力，只需要扯掉她的袖子，就扯掉了她最后的那块遮羞布了。

“这些、这些是婉雪练舞的时候留下的。”她身边还是有忠心不二的小姐。

薛云姗这时候可是抓住了机会：“那听说你也是跟林婉雪一起练舞的，是不是你的身上也有如此的痕迹呢？不然，你也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那少女面红耳赤。

“林婉雪呀，殿下果然是疼你入骨呢，我瞧着，咱们在场的不少公子都很愿意那般疼你，不然，我单独给你准备一个房间，你和这些公子们快活快活？”薛云姗的用词非常狠毒了。

“走。”林婉雪从另外一个少女的手中接过了她的披帛，挽在手臂上，挡住了一部分那些痕迹，转身就想走。

“走？婉雪，我才来你就要走啊？”门外，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是讨好完了傅承羽的夏薇雨走了进来，她在外头站了好一阵子，一直在看着这一出。

“前两日，在诗会上，你不是讽刺我夏家有辱斯文吗？说得自己多么清高似地。”夏薇雨看着她，“原来，你才是咱们乐安城女子的败类，还好意思留在清雅诗会，该滚出去的是你！”

之前忍让，是因为以为傅承羽是多么看重她，如今才晓得，她不过是傅承羽的玩物罢了。

“对，滚出去！”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林婉雪忽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没有一个人对她有好颜色，看热闹的，鄙夷的，失望的，奚落的，唯独没有同情她的。

林婉雪这十几年苦心经营的名声地位，用尽手段建立的圈子，在这一刻几乎毁于一旦，在受尽了以薛云姗和夏薇雨为首的人的奚落和嘲讽之后，在脸皮都被踩得渣都不剩之后，她才得以离开这里。

即便她走了，嘲讽声还是不断。

不过，众人倒是把好奇的目光放到了林月彤的身上，林月彤不也是傍上了一位王爷吗？

只是，没人敢上来看看林月彤的身上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痕迹，谁都晓得林月彤的功夫之强，即便是这里最厉害的，也不是她的对手。

至于傅怀景对林月彤的在意和重视，表现得也十分清楚明白，跟林婉雪之于傅承羽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