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姑娘此时仔细看他，能注意到他紧张到飘忽的视线。

他一直在悄悄观察她的神情，对于他提及的某些字眼，她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抱歉没有和你提前商量，当时情况紧急。”霍明川道。

程蔷薇抠着手指，闻言连忙摇头，“没关系。”

她停顿两秒，“我们签的婚前合约上，本来也有类似的条例，必要时刻，我们要配合彼此演戏。”

霍明川哑言，如果不是小姑娘提起，他都快忘了这一茬。

白白让他谴责自己大半天，不管怎样，这也算是歪打正着。

程蔷薇心里建设好，开口问他，“这场戏，我们要演到什么时候？”

话一脱口她就后悔了，这种问法不是给他提起周琳的机会吗？

程蔷薇心底忐忑，紧张兮兮盯着霍明川，生怕下一秒，从他嘴里听到她不想听到的那个人名。

霍明川也有些慌张，完全没有预设到她会问这种问题。

他试图揣摩她的意思，她是不想和他演戏，不想和他亲近，想早点结束，还是在假意试探他？

他模棱两可，“看情况吧。”

程蔷薇劫后余生，无声舒了口气。

大叔看样子不想提起周琳，不提也挺好的。他不提，她就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他们就还可以像现在这样，不用避嫌，同一张桌子吃饭，轻松地聊天。

霍明川提议，“我们提前串一串词吧？”

“好。”

“我把之前的安排发给你。”

程蔷薇手机一震，在霍明川的示意下打开微信。

霍明川发来一个PDF，她点开，被里面做成表格的攻略惊住了。

她大致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昨天周琳爆绯闻的时间节点，心情失落。

这哪里是他们的，分明就是大叔给周琳准备的。

突然，她目光一顿，“怎么还有表白环节？”

霍明川怔了一下，飞快拿起手机查看。

完了！他光顾着想别的，把这事给忘了！

程蔷薇还在低头读内容，霍明川心率失衡，飞快调动脑细胞。

他清了下嗓子，“奶奶很聪明，咱们既然要演戏，那肯定得演全套，真真假假才更有说服力。”

他不想在小姑娘那留下一个心机的印象，补充道，“我是接了奶奶的电话，在现有计划上加的，毕竟离开家之前我还在打地铺，如果没有这种环节，奶奶会怀疑的。有的话……奶奶问起咱们也好口径一致。”

程蔷薇将信将疑，继续往后看。

霍明川也跟着一目十行一路看到底，没再发现什么可疑的文字内容，暗中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没有糊弄住小姑娘。

霍明川看了眼时间，“薇薇，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家了。”

程蔷薇跟在他身后起身，微微出神。

霍明川突然停下脚步，她没反应过来，猛地撞到他身上。

程蔷薇捂着生疼的鼻子，眼底泛起生理性的泪花。

霍明川转过身，俯身凑近，她心跳越来越快，脑海中有个念头格外清晰。

他不会是要亲她吧？

自从刚刚大叔提出要演恩爱的戏码，他的一举一动，都蒙上了一层暧昧的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