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父也回来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和苗简说上了一两句话。
“受惊吓了吧?这几天就先待在韶家,等缓缓再回去。”他细细的说,柔软的男声里终于生出了他作为父亲的慈爱,苗简心里一震。
多少年来韶应灼没有和他说过话啊,大多时候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就算有,也是淡淡,不含感情也不带有任何敌意的瞥过去,随后就此作罢,她和韶应灼不冷不淡的做了将近十年的表面父女。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在韶应灼面前早就化作了一潭死水,扔颗石子进去都不会激起任何波澜,却在这时候,因为韶应灼这么轻柔的一句话,她那死水一般的心就活了,还隐隐的冒出汩汩的热泪。
苗简一个没忍住,热泪就浸湿了眼角,她连忙转头抹净了,韶应灼心惊道:“怎么了?有委屈就哭出来好了,别憋着。”
他轻拍了两下苗简的背,父亲的大掌柔和的拍着她的背,苗简难过的心就全化成了眼泪,小溪一般的往外流了满脸。
韶行寒去厨房端了饮料和水果来,只一会儿的功夫,回来就看见苗简趴在自己的腿上在呜呜的哭,他的心被人猛地一揪,连忙把东西放下,急急的走过来轻声问:
“苗苗怎么了?有什么事和哥哥说,啊?天大的事都有我在呢。”
苗简还是一个劲儿的哭,韶行寒朝韶应灼使了个眼神,无声的说:你说了什么,她怎么哭了?
韶应灼表示自己很无辜,他就只是作为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问候了一下,哪知苗简竟就哭了起来,他以为是苗简心里有太多的委屈,哭出来就好了。这会韶行寒问着他,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韶行寒皱了一皱眉,似是生气,但也不说什么了,只是静静的陪在苗简身边。
苗简从被韶行寒解救到现在,除了在那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刚见韶行寒时她哭过,之后再没见她掉过一滴泪。就连武元姝和秦萧来问候她时她也是一脸平淡而从容的笑意,似乎对于被绑架一时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这刚回了韶家她就哭了起来,韶母也是纳闷的很,闷在一旁想凑近来说两句,又奈何苗简两侧都已经有人,她又不太好靠拢,最后也就闷着什么也没说。
整个家的气氛都系在苗简身上,她低低的呜咽声像是从空冥而幽远的山谷间传来,夹杂了无数的伤感和悲恸,到后面,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谁而哭了。
苗简哭了一会儿,她哭声停止了,缓缓抬起头,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韶应灼,两眼布满血丝,有些嚇人。
她盯着韶应灼看了几秒,僵硬的脸似乎**了一下,韶应灼被她盯得不明所以,头皮发麻。
“爸。”苗简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像是低头认错的小孩。
韶应灼愣了一愣,大脑似乎一时半没来得及消化掉这么突如其来的信息素,他眨了眨眼,嘴动了动,却没应出声来。
韶母瞪他一眼,从左侧坐过去快速的戳他一下,“叫你呢,木脑子。”
“啊,啊,爸在这儿。”韶应灼被韶母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愉悦,恍然大悟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