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对自己和江修昊的敌意导致自己对她有认识偏差，其实明远婆婆本心是不坏的吧。

否则也不会收下殷奇致和殷小薇两兄妹了。

尤语蔓感觉现在和明远婆婆已经亲近不少，不由得把心里已久的疑问甩出来，“婆婆，我能问你件事吗？”

“……嗯。”

“为什么是我呢？”

“嗯？”

“我明明对你来说，只是相识没几天的陌生人吧，为什么会提出来教我掌握巫医的能力呢？”

之前她就问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不是选殷奇致和殷小薇两兄妹。

明远婆婆当时的回答是，两兄妹各有自己专注要做的事情，对自己的巫医能力毫无兴趣。

但自己也没有对巫医能力表现出兴趣啊，而且明明之前他们之间还是处于比较敌对的关系。

这怎么想都有些说不通。

“……唉。”

明远婆婆忽然叹了一口气，“丫头，你还在心里怀疑我教你的用意？”

“呃……”尤语蔓猝不及防被她道出自己的小心思，有些尴尬，“没有啦，婆婆……”

“我当时只是问你一句罢了，没有强迫要你学。会问你这么一句，也只是因为，我身边也实在没有别的合适人选可以继承我这自己研究出来的巫医能力了。”

这东方国凋敝至此，所剩下的活人除了他们三人以外，都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毫无生气。

其实真正的活人只有他们三个。

而她又不愿意把这门巫医能力传授给那群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威多克国人，也看江修昊这个小子不顺眼，所以只能选择这个看起来相对老实乖顺的丫头。

起码她的样貌特征和东方国人一致，还是个性子善良单纯的丫头。

她是不会放任和自己相貌特征一样的在遭受痛苦的人不管的吧……？

“等小薇回来，您教她不就好了吗？我这几天学您的药草学知识，其实感觉和小薇炼制巫术药水的原材料配成方法有相似之处，感觉小薇应该会对此感兴趣啊。”

“没有时间了。”明远婆婆轻轻摇头。

“为什么？”

“我是说，我的时间不多了，随时随地会死。”

明远婆婆的声音忽然透出一丝颤抖来，“还有那么多东方国人等着我，我不能死，但是，我的时间不多了，不多了……”

“……婆婆。”尤语蔓第一次看见她动容的模样，不禁心软地轻声唤了她一声。

“我如果再不把我这门能力传授给别人，要是我撑不到那天，东方国人都没救了。”

明远婆婆的话突然变得没头没尾，让尤语蔓听得一头雾水。

“婆婆，您的意思是，怕现在在这儿居住的东方国人以后没了您后，会持续受到疲软染气的侵袭而过早死去吗？”

明远婆婆点点头，又摇头，眼皮耷拉了下来。

她沉默一会儿后，忽然又重新抬头，伸手握住尤语蔓的手，“丫头，答应我，如果我哪天不行了，你帮我照顾好还活着的东方国人，好吗？”

她把“还活着”三个字咬得极重，仿佛字字泣血。

尤语蔓不敢轻易答应，不过医者仁心，假如她掌握了巫医能力，见死不救不是她的本心。

“……我尽量，我会尽自己最大能力去做，婆婆，您不必担心。”

想了想，尤语蔓没把话说满，只如此承诺道。

闻言，明远婆婆的双目黯淡了下来，眼角渗出一滴极小的泪珠，小得尤语蔓根本没发现。

“……吃饭吧，丫头。”她再次恢复了平静，眼神比往常更冷毅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