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又过了一年。
这天元宵,桃瑶推脱着身体不舒服,没有去参加所谓的宫宴。
她让显阳殿所有侍从都去看烟花了,一人独留显阳殿。
她一人抱着一狗站在显阳殿宫门口,仰望着天空。
七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不断绽放,时不时把大地照射得如同白昼,倏忽间似小流星般化成一道星光从夜空中滑落,夜空又重回原本的漆黑和寂静。
她多久没这么好好看过烟花啦?
犹记得上一次还是当年的元宵之时。
那年身边有百里轩,陆谏之,司马嶷也在,还有原氏夫妇,自己那时还算自由快乐,哪有今日的寂寞?
如今怕是谁也不自在了吧?
桃瑶坐下拎起一壶好酒,直接对着口灌了起来。
酒入愁肠愁更愁!
然而如今她还能做什么?
赵兄说的自救,如何自救?
他是一国天子,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她是他手里的金丝雀毫无逃跑的可能。
寄希望于三年之约?
桃瑶苦笑了下,又大口喝起了酒。
她自当上皇后就心里明白司马嶷根本就没想放她走。
否则就不会全力支持和配合自己的这一国国母尊荣。
他想让自己沉溺于这个虚名,困死在这个虚名。
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下她能怎么办?
搭上小来和青荇她们,她也不见得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她和司马嶷看来注定要不死不休。
桃瑶喝着酒,脑子不知为何却越发清醒,毫无醉意,胸有万千愁绪涌上心头。
“朕的皇后,怎么一个人在这饮酒?”司马嶷不知何时来的显阳殿,他笑语盈盈地站在桃瑶面前。
“皇上坐吧,妾身今日请你饮酒?”桃瑶放下鱼鱼,拍了拍后背,“去找青荇她们玩去。”
她不敢再喊鱼鱼名字,司马嶷也不是傻的,叫多了说不定就能猜出其中含义了。
鱼鱼回头望了桃瑶一眼,“汪汪”两下就摇着尾巴离去了。
“这狗蛮可爱的。”司马嶷看着远去的狗冷不丁道。
“嗯,是蛮可爱的。”桃瑶点头,把桌子的另一壶酒递给司马嶷。
“皇后可有心思陪朕出宫一趟?”司马嶷接过酒,却并不急着喝,说出的话让桃瑶心惊。
纳尼?
他说让自己陪她出宫?
桃瑶心里略过一丝狂喜,眼睛亮闪闪的,她迫不及待地点点头,把手上的酒壶一扔,“什么时候出发?”
司马嶷好笑地看着桃瑶刚才还一脸生无可恋转瞬间就切换成生龙活虎的状态,“你去换换衣服,我们马上出发。”
“好嘞!那皇上妾身是换男装还是换女装打扮?”桃瑶问。
她更希望是男装的子安,而不是女装的桃瑶。
“男装吧!子安,好久没看到你男装的样子呢!”司马嶷道。
是啊,那个聪敏机智的,风华绝代的子安仿佛让他更加怀念。
“得令!”桃瑶笑着蹦蹦哒哒快速回自己寝宫打扮。
不一会儿,桃瑶换好男装出来。
“你脸上?”司马嶷皱眉不悦地看着桃瑶脸上画出来的疤痕。
“这不是怕被别人认出来吗?这样保险点!”桃瑶不在意道。
“弄掉!”司马嶷冷冷道。
“哦!”桃瑶乖乖弄掉。
一张姣好娇小的容颜重新浮现,司马嶷看着这才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于是两人坐在马车上从北门出了皇宫。
大晋大多时候没有宵禁,晚上的长安灯火通明,卖吃食的小摊贩们摆满长安大道,一路走来呼喊声不绝于耳。
天不算晚,还有一些姑娘扯着闺中密友一同出来赏玩,往来读书人也是数不胜数。
姑娘俏,小伙靚,一个元宵之夜不知又会产生多少痴男怨女。
司马嶷和子安(桃瑶)长相俱是上乘,一路走来,有不少姑娘羞羞答答地送来手绢,更有大胆者上前询问家世,子安无奈一一把姑娘们拒之,伤了好一些姑娘的心。
“子安,看来你最初的装扮还是正确的。”司马嶷不堪其扰,脸冷得跟寒冰似的,就差没在脸上写上:生人勿近,这几个大字了。
来找子安搭讪的人比自己多得多,看来子安很受欢迎啊?
“呵呵,公子现在改装也来得及啊!要不,我们找个角落,我改好装,再给你还?”桃瑶道。
“算了,奉喜去包条船,我们去河上欣赏。”司马嶷对身边的奉喜道。
他们这次便装出来,司马嶷身边只带了奉喜,桃瑶是谁也没带。
“是,皇……,主子!”奉喜发现不对后立马改口。
“去吧。”司马嶷满意地点头。
奉喜离去。
司马嶷和子安往河边走去。
“卖饺子喽,卖饺子喽……”
河边有一小摊贩热情的吆喝,热气腾腾的饺子香馋的子安口水直流。
“想吃饺子?”司马嶷看到子安盯着饺子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不用,不用。公子,我们上船吧!”子安见奉喜已经和船夫谈妥,于是拉着司马嶷上船。
吃东西要有愉悦的心情,她觉得有司马嶷在,饺子的味道就不会那么香了。
还是等以后再吃吧。
两人上了船,奉喜在船头候着。
走进船舱,子安看到里面已温起了酒,更贴心的是竟然桌子上有梅子干这种女子吃的小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