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她早一点出手,是否就能避免今日的悲剧呢?
她正想安慰吴富商节哀顺变时,突然想到有些细节不对劲。
吊死的人脸色怎么会这么平静安详?不应该是脸色发青,眼睛凸起吗?而翠儿仿佛睡美人般躺在**。
翠儿不是吊死的。
王彦反应过来,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六位女子,发现全部他们竟都不是吊死的。
王彦深呼吸,发现空气里竟然有淡淡的香味,虽然很淡,但是作为医者的她还是闻道了。
这昨晚有人用了迷香,把所有女子全部迷晕后用绳子把她们勒死后吊在房梁上,营造她们自杀身亡的假象。房间门现在是打开的,肯定是他们动手后怕被人察觉到迷香特地打开散味的。
王彦这么推理的,又重新检查了六人,果然在她们脖子上发现一轻一重的两道勒痕。
正当王彦想对大家道出自己的推论时,眼尖的她却突然发现翠儿的面颊部有一道淡淡的扳指印痕。
对于这个发现让王彦倒退了好几步。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伏在翠儿身上痛哭流涕的吴富商。
商队中唯有最富有的吴富商戴了一个玉扳指。
王彦出了门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试图把眼里的泪水倒流回去。
这是多么讽刺而悲哀的事情。
作为死去女子的父母亲人,面对自己女儿或者妻子的不幸,他们不仅不为她们的遭遇而同情关爱反而竟亲手置她们于死地。
现在的痛苦哀嚎是做给谁看的呢?
难道所谓贞洁真的有这么重要?
重要到他们不惜杀害血亲,已维护他们所谓的名声?
王彦感觉悲哀至极,只能愤而离去。
走到门口时,发现王大哥他们抱着小鹤匆匆而来,手上提着几包药。
“王大哥、王大嫂,怎么啦?”王彦赶过去问道。
此时小鹤脸色充红,神色恹恹的,口中一个劲呼喊“不要,不要……”
“我们带着小鹤逛街时小鹤突然发烧,带去看大夫,大夫说是被吓到了和受凉所致,开了药我们正准备让老板帮忙煎药了。”王大嫂着急说道。
她心中自责极了,她应该第一时间带着小鹤离开现场,不应该让他看到那现场的情景。小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可能不被惊吓到呢?
“王大哥,你去和客栈老板重新开个房间,我帮忙抱小鹤,王大嫂马上去熬好药送到房间来。”王彦不由分说一把接过小鹤对王大哥他们道。
“好的,好的,谢谢王兄弟。”王大哥说道。
这时候孩子为重,他也不和王彦客气了。
于是大家开始分头行动。
一通药灌下去,小鹤还是在说胡话。
“不要,不要,你们不要用绳子勒住她们的脖子,不要不要……”小鹤大叫。
王大哥和王大嫂听到脸色大变,两人相视一眼,神色复杂。继而,王大嫂伏身靠着王大哥眼里强忍着泪水。
“王大哥我要给小鹤施针,你们出去候着吧。”王彦叹口气,小鹤倒霉,那惨无人道的场面竟被小鹤看了个正着,怪不得刚才她就觉得小鹤神色不对。
“阿嚏……”王大嫂也有些感冒受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王大嫂等会我给你开祛风寒的方子,你记得去抓药。”王彦说道。
“救小鹤要紧,我一个大人熬熬就过去了。”王大嫂不在乎道。
两人说完就退了出去。
王彦给小鹤施针。
施针完,小鹤不再说胡话了,脸色也转为正常,烧退了下去。
王彦开门,让王大哥他们进来。
“小鹤烧退了。”王大嫂一进门就迫不及待来到小鹤床前,一摸其额头开心道。
“王大嫂,你们先照顾小鹤,我就告退了。”王彦为今天的事感觉心里闷闷的,因此想出去走走。
“好的,王兄弟谢谢你了。”王大哥送王彦出来。
“王大哥,今日的事尽量忘了吧,对大家都好。”走到门口王彦突然说道。
王大哥刚开始反应过来,一愣之下,知道王彦所说之事,郑重的点了点头。
都是成年人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种事情他们就算知道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否则又该如何办呢?
都是受害者,还能说什么呢?
庆幸自己不用面对那样的选择,否则他也不能保证会做同样的事。
王大哥想回去后也嘱咐自家婆娘和孩子把嘴巴闭紧,省得惹出祸端来。
“王兄弟,谢谢你!”王大哥对着王彦郑重感谢。
王彦苦笑了,摆摆手离去。
后面因为离并州不远,大家就此分开了。王彦看着那些扶棺痛哭的人,冷眼旁观,不说一话。
吴富商一夜白头,其他人也是短短几天苍老了许多。
王彦想他们又何曾心里好受过呢?
王彦临走前把100两取出,给了领队50两,毕竟他的损失最多,还给了铁牛30两以作感激。最后20两给了王大哥夫妇,她们过日子不容易,钱被盗匪抢走,回到家乡没有钱可能又要带着小鹤开始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们几人都对王彦千恩万谢后各自离去,王彦之后单独租了辆马车,赶往安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