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果他此时替裴夕秋他们报仇，下场也只有一个。

“给你个机会，离开这里。”歌凤缺冷声对他说到，就在此时，他忽感身后一阵疾风擦过，他即刻回首果然见到一丝衣角飘摇过自己的眼眸。

他便也没有时间再多浪费在司徒景的身上，他纵身跃起追了上去，将司徒景三人留在了原地。

他追着过清司一路至山巅之上，最后在一处悬崖边缘停了下来，此处已是绝路，逃无可逃。

歌凤缺步步逼近了过清司，见他面对着自己不断地后退，便道：“此处不会像当年那般，还有路了。”

当年在云沧洲的栖梧山上，他从悬崖边顺着而下找到了生路，可是今日已不再是从前，他和过清司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两个人了。

过清司的眸底闪过一丝慌乱，可是他却依旧没有就此认输，在他的认知之中他永远不会输。

所以他也不会轻易的在歌凤缺的面前露出一丝的惧意和胆怯。

“你觉得这便是我的绝路了？”过清司挑眉，他心中的不甘在这一刻几乎全部被他所倾泻而出，“我绝不会让自己就这么死了，龙渊剑终将是我的，而这天下也必然会是凤霄国的。”

“你筹谋多年，最后也没有得到龙渊剑，如今被慕山所压制，竟还死死的抓住那些执念不放。”歌凤缺笑了，这笑意里除了讥讽之外，还有一丝他此时神思间歇清明所含着的痛意。

“慕山的目的是我们两个人，你我都逃不掉，除非你同我联手。”过清司还想要再挣扎最后片刻，他望向身后的那个无尽深渊，一旦慕山的军队包围整座山，他便前后都是一个死字。

“我不需同你联手。”歌凤缺用极尽冷寒的声音回应到过清司，“受死吧！”他言罢，扬起龙渊剑，飞身而起，直击过清司的面门。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瞬，他手中的龙渊剑却忽而犹如一把废铁般失去了所有的光泽猛地掉落在地上，脱离了他的控制。

不仅是他，连过清司都忘记了自己安危一事，朝着龙渊剑看去。

只见龙渊剑剑身上那赤黑的光芒陡然消散，静静的躺在地面之上，就在歌凤缺蹙着眉向前靠近它的那一瞬，它周身忽而闪烁起强盛的湛蓝光芒。

“龙渊剑竟是重塑了？”过清司对此难以置信，这湛蓝的光，就是龙渊剑原本所发出的清光，在它还是上古神兵而非凶剑之时。

歌凤缺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迦阳身体中的龙魄已毁，他也已经死去，龙渊剑怎会……

就在他们二人心中各自存疑的这一刻，那剑身上的湛蓝清光却突然崩裂开来尽数的朝着歌凤缺击打而去，他根本无处可躲便被包裹在其中。

也就是这一刻，慕山的军队已是赶上了他们所站的悬崖边，将他们团团的包围。

“这山已经被包围，劝你们束手就擒。”为首的将领如此说到，在他身后则是慕山缓缓的走来。

“凤霄！”过清司闻言后所想的第一件事便是凤霄国，慕山不傻，在攻山之前必然先是派军队趁机将他们凤霄国所在的阵营围剿，才会至此。

他的信仰也在这一瞬全然崩塌，他二十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也就此烟消云散。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几乎癫狂，可是就在他神思受创的眼下，他们面前的那道蓝光却是渐渐的消散开来了。

蓝光之中是早已晕倒在地，不省人事的歌凤缺，而龙渊剑已是不见了踪影，只有半空之中那所滑过的一道湛蓝清光好似在诉说着它曾经在这世上所存留过的痕迹。

此时，过清司仿佛明白了一切，他恍然大悟般地望向前方，龙渊剑的确重塑，可是也永远的消失在这世上。

只因那身怀龙魄的两人双双殉剑，使得龙渊剑毁灭，否则，是绝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的。

明白了一切的过清司，望向地面上所躺着的歌凤缺，又抬眼看了看站在他们对面的慕山的军队。

他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他以雷霆之势猛地冲上前去将歌凤缺半抱起来，紧紧地扣住他的肩膀，带着他一同跳下了身后的万丈深渊。

慕山震惊之余，快步向前查看，已是没有了他们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