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溪虽多年不曾出手,但若真要动起手来他也并不生疏,他一声令下:“起大哥,去取我的承意剑来。”
“是,老爷。”叶起虽声音颤抖,但他知道此事迫在眉睫,耽搁不得。
“叶门主看来多年不动武了。”歌凤缺并不打算趁人之危,在叶远溪没有兵器的情况下就此攻击他。
但这并非是他良心发现,而是他此刻不受龙渊剑所控制,神志尚且清明,也不屑做那等事。
叶远溪并未回应,只待叶起将他的承意剑拿出,那是一把古朴的长剑,泛着青绿之色,被叶远溪握在手中时,似乎是有过感应而微微的一颤。
“歌凤缺,从前老夫因与你爹娘交好所以格外的关注你,即便是堕入魔教,老夫也从未看低过你。”叶远溪一字一句地说着,“但今日,是你自己定要走上歧途,便不要怪老夫了。”
歌凤缺眉头一跳,龙渊剑已是隐隐地泛起赤黑的光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而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住手!”
他们齐齐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三人策马疾驰而来,而那行在最前端的白衣女子,正是叶庭雪。
荀钰和桑尘紧随其后,他们正好赶来阻止歌凤缺,没想到恰好在他动手之前有所行动。
叶庭雪翻身下马,几乎是奔跑着来到歌凤缺的面前,泠雪剑出鞘直至他的左肩,“把刀放下。”她言辞冷漠,眸光更是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这都令歌凤缺感到几乎感到胸口一滞,只觉得疼痛难耐,他握住龙渊剑的手竟是有些颤抖起来,他甚至不想要抬眸去看叶庭雪的眼神,但他却不得不看,“你来了?”
就在此时,他忽而意识到,叶庭雪会来此只有一个可能,而这个可能却随时可能令他失去理智。
“这位姑娘?”此时,叶远溪也放下了手中的长剑,在她身后出声问到。
他话音落下时,荀钰和桑尘也正好走至他们的面前,他们二人分别立于两旁将叶庭雪护住。
“叶门主……你可否让我同他单独说几句话,之后我会将所有事情都向你解释清楚。”叶庭雪淡淡地对叶远溪说到,再见他,她竟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人,这个养了自己,又深爱自己娘亲的男人。
她需要一些时间,也需要与歌凤缺单独对质。
叶远溪虽万分不解,但却也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人道了句:“退下。”而后他们便缓缓地退至府中去,但却并未关门。
叶庭雪见身旁的人都散去后,这才转身重新面对歌凤缺,泠雪剑再次被她举起,直抵歌凤缺的面前,“歌凤缺,你还要骗我多久?”她这般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丝毫不给歌凤缺一丝喘息的机会。
在听见这几个字时,歌凤缺便知晓,自己最害怕的事仍旧是发生了。
他忽而变得有些躁狂起来,手中的龙渊剑也随之不断地震颤着,以至于荀钰和桑尘一刻也不敢放松对他的警惕。
歌凤缺缓缓地望向叶庭雪,“你为何会知晓真相?”
叶庭雪却是忽而冷笑了一声,眸中皆是对他的失望之意,“你与过清司做过的事,难道觉着时间过去了便会消散吗?”顿了顿,“你觉得我永远不会知晓,是吗?”
“你为何会知晓真相!”歌凤缺的瞳仁霎时间变作了赤红之色,他这话看似是在问叶庭雪其实却是在问他自己,“我费劲千辛万苦不愿被你知晓,为什么……”
叶庭雪微微蹙起眉来,眼前的歌凤缺与以往大不相同了,连说话也变得有些颠三倒四,不似从前的他。
“你将我从叶府带走的时候,可曾想过幼时我与你半分的情谊吗?”叶庭雪的质问随之而来,并未因他的癫狂而停止。
歌凤缺双眸失神地道:“青阳告诉我,如果我不带你走,他会让我永远见不到你……”他竟是又唤起过清司青阳来,“我没有办法……我没办法。”
叶庭雪闻言,竟是微微一愣,她从未想过歌凤缺带走自己的缘由竟会是这样。
一时间,她手中的剑也变得有些颤抖起来,“割裂江湖势力,将迦阳引至白泽雪原,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是过清司的阴谋,你知道吗?”她紧握了一下自己的泠雪剑,“过清司将我留在身边的缘由是什么,你真的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