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歌凤缺走后,迦阳顺着原路折回到承乾宫,待他至承乾宫的宫门前时,才发现此时禁军已是散去,这分明就是他王兄慕山特意安排,只是他又怎知今日歌凤缺一定会来呢?
难道说那些禁军是为过清司准备的?而歌凤缺的恰好到来,使得王兄准备就此一箭双雕?
迦阳思及此处不禁剑眉紧蹙,若当真如他所想这般,那么他便真的觉得自己的王兄太过心狠手辣。
他这般想着已是踏足了承乾宫中,也如他所料此时此刻慕山正在同过清司谈话,他没有即刻走上前去,而是隐身在一旁打算先听上片刻再做打算。
“摄政王你这是何意?”看来过清司也是才开始与慕山交谈,迦阳听见他声音响起时,在心中想到。
“先生觉得本王为何这么做?”慕山面色平静毫无丝毫波澜,只负手背过身去,冷声反问过清司。
过清司紧皱双眉,此时此刻他心中却是还不知自己这过清司的身份是否已经暴露在了慕山的面前。
慕山虽然比过清司年轻,也没有他看着江湖纷扰的年岁长久,但他的计谋和城府却并不一定比过清司浅。
“先生,歌凤缺必然是偷听到了你我的谈话,如此便留不得。”慕山顿了片刻,“本王不过是在帮你做选择,希望你能够坚定初心,而本王也知晓你对自己的徒儿到底是有情谊的,下不去手实属正常,所以本王这才调来禁军助你。”
过清司胸中的怒意几乎就要喷薄而出,背对着他的慕山虽能够感受,却是瞧不见他此时面上狰狞的神情,只听他道:“摄政王若不加干预,或许青阳自己便能够解决此事且令的我那徒儿信服,今后还能够为我所用。”
慕山低声一笑,颇为不以为意,“不知先生所说的解决之法是什么?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吗?眼下我们已是不需要歌凤缺,他助我们割裂了江湖势力,又为我们带来了红貘和栖凰琴。”
慕山顿了顿,继续道:“此后,本王自有安排,至于龙渊剑,本王思索良久决定还是由先生亲自去寻较好。”他言罢,转过身来面对着慕山,眸光之中的复杂深意甚至连过清司也有些看不懂。
过清司不知慕山为何会突然有如此决定?若是他怀疑自己了,怎么可能还将此事交由自己?他究竟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就在过清司这般想着时,从迦阳所隐身那处的角度望去,迦阳只觉过清司此刻似乎意图不轨,对他王兄慕山似乎有些不利。
他思及此处,便即刻闪身出去,假意缓步出现在此,“王兄,先生。”他朗朗一笑,照样若今日这天穹之上的点点寒星,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
他故作不知情,颇为疑惑地望向他们二人,如此询问到。
慕山望向迦阳,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回应他,也不知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自己这样一个王弟。
他心中的怒意并未全然消散,在看到迦阳的那一刻顿时又有往上涨的趋势,于是他便拂袖背过身去,不看迦阳。
“青阳先生,本王看你今日还是先回去,明日再进宫来与王兄议事。”迦阳此时只希望过清司尽快离开,莫要生出更多的麻烦来,如此他也才好同慕山请罪。
“青阳告退!”过清司满面隐忍的怒意,待迦阳说完之后,他便拱手行礼,缓缓地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迦阳目送着他离去,待见不到他的身影之后,这才走上前对着慕山道了句:“王兄,你还在生我的气?”迦阳说着竟是觉得有几分好笑,他倒也从未见过慕山这般小孩心性的模样。
“本王就该一回到穹武国便将你关在府中!”慕山声音低沉,如洪钟般在迦阳的耳旁响彻。
他转过身来,眸光凌厉地将迦阳望着,仿佛一眼便能够叫迦阳体无完肤一般。
“王兄,我这么做只是不想歌凤缺对付你罢了。”迦阳颔首,轻轻一笑,并不在意慕山的眼光,而是同他细细的解释起来,“歌凤缺的厉害之处你并没有亲眼见过,他若是真的动真格的,或许连过清司都打不过他。”
“你命令禁军放箭,伤了那女子的性命,你觉得他会就此放过你吗?”迦阳说到此处,剑眉一蹙,“虽然阻止不了他复仇,但至少能够拖上一段时日,加强皇城的兵力部署。”
“王兄,我不希望你出任何的事。”迦阳的眸光之中逐渐染上一层忧心之色,慕山对上他的眸子,千言万语此时都已不需讲明。
慕山从前都一直以为迦阳仍旧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哪里知晓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是学着周全的思虑一切,懂得为他人着想,也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安危来。
慕山想到这些,忽然觉得有些心中颇为不是滋味,若是真的说起来,他这些年因操劳国事,早已疏忽了对迦阳的照顾与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