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缺哥哥既不想说,那便不说吧。”叶庭雪也不再追问,又静待了片刻,便见迦阳和荀钰回来了,他们手中持着阶梯,只需将这二层一处挡板敞开来将阶梯放下,那些人便可一一走上来了。
叶庭雪和歌凤缺见他们到来便也缓缓地走上前去,当那阶梯放下之后,下方的那些黑衣人便一一地走了上来,应是歌凤缺起初叮嘱过他们动作快些,他们也片刻不敢停留向上走来,不出一会儿的功夫便已是全部站上了这艘船。
迦阳他们也将阶梯收了回来,幸而此处僻静,没有歌氏的弟子巡逻,否则迟早会被发现。
“如今人手齐了,明日便可启程。”荀钰淡淡地说到,“只是这船只航行动静甚大,恐被人发现。”
“无妨,待他们发现也已迟了。”歌凤缺顿了顿,“我带他们去住处。”言罢,便将那些黑衣人带着朝下层走去。
“都回房歇息吧,明日便要启程。”歌凤缺走后,荀钰便如此对叶庭雪和迦阳说到,言罢,他便也先行一步,叶庭雪和迦阳行在后方不久也至房间之内,众人都歇下了,只待明日扬帆起航。
如同荀钰所料,第二日果然起了风,正好能够使得船能够顺风而行,荀钰在船头掌舵,那些昨日请来的水手便划船使得船能够正常的行进起来。
叶庭雪同迦阳还有桑尘、夜苏他们站立在荀钰的身旁,歌凤缺则是寻了一处木箱坐下来,一路之上倒也行进的十分顺利,并未遇见风浪,“此去未亡海,大致要一个月的路程。”荀钰站在船头,白衣随着海风而翩然。
“竟是这样之久。”叶庭雪自船起航以来便觉着有些不适,在海上颠簸使得她觉得头晕眼花,甚至有些恶心想吐。
迦阳在一旁紧张不已,荀钰只道这是未乘过船的人正常的反应,并不需过多担忧,随后便由迦阳将叶庭雪扶至了屋内歇息。
“我去打些水来。”迦阳将她安置在床榻上后如此说到,正要走时,叶庭雪却唤住了他。
“迦阳,别去。”她摇摇头,“我没事,休息一会儿便好。”
迦阳只得坐回床榻边陪伴着她,将她的素手轻轻地攥住,“庭雪,你睡一觉吧,一会儿便好。”
“我睡不着。”叶庭雪望向头顶,“迦阳,你说我们能顺利的找到琅嬛境吗?”
“庭雪不要瞎想,既然已是在路途之上,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们也来过这一趟了。”迦阳宽慰她。
“我只是听说那未亡海十分凶险,这船上除了我们,还有那二十来个大哥,若是出了什么事,让他们遇险……”叶庭雪不敢想象若真的那般,他们的家人会何如。
“庭雪,不会发生的。”迦阳知她多思多虑,又善替他人着想,便时常会如此,当即便将她的手紧紧地一握,希望能够让她平静下来,“有我们在,不会有事。”
迦阳的这句话听在叶庭雪的耳中觉得十分的心安,她望向迦阳,眉宇之间的忧思也逐渐地淡去,“我眼下只觉得我十分娇弱了,坐个船竟也这般。”
“荀钰也说这是正常的,不必太过自责。”迦阳明朗一笑,“再则我们也并未耽误行程,一切都按照所想的在行进。”
叶庭雪这才点点头,双目轻阖,柔声对迦阳说:“我有些乏了。”
“睡吧,我就在这里。”迦阳言罢,见她秀眉舒展,便抬眼望向那窗外的海面,他心知未亡海从不是风平浪静的,届时到了那里或许又要面临许多险阻了。
但他不能够用此话告知叶庭雪,他也不愿叶庭雪时时刻刻地忧心多思,其实在他看来,许多事终究会有结果,无需太过纠结,顺其自然有时往往便是最好的抉择。
这般想着,他便静静地陪伴着叶庭雪在此直至深夜,待叶庭雪真的熟睡,他为她盖上了锦被,轻轻将她的手放至锦被中,这才掩门离去。
只是他并未直接回到自己的房中,而是顺着阶梯而上,一直到了最顶层,却不想至顶层时发现荀钰也在这上面。
歌凤缺见他一袭白衣翩然立在船头,手中握着那只他常吹奏的那只玉笛,却是不知在想什么。
迦阳缓步走上前去,还未至他跟前,便听他温润的声音传来:“你也睡不着?”
“庭雪才睡熟不久,我便出来走走。”他说着行至荀钰身旁,与他并肩而立,“你却为何睡不着?”
“此去艰险,阿叶不知,你不会不知。”荀钰仍旧是云淡风轻地说着,似乎这世上所有事都与他隔着一层薄雾,而他站在其中将自己的身影隐藏起来,让人看不真切。
“我自是知晓,不过却又如何?再艰难,我们也已经踏上了这条路,过多的纠结于其上并无任何意义。”迦阳天性便不喜悲观,“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经历了那么多事,不都过来了吗?”
荀钰却是浅笑着摇摇头,“我若是如你这般,或许很好。”顿了片刻,“只是你的心性却是旁人学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