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秘密太多,也非一朝一夕。”迦阳听了叶庭雪的话,便如此说到。
叶庭雪闻言轻垂眼睫,蹙起秀眉来,方才歌凤缺向她所求之事于她而言其实十分简单,她想若是她想要从荀钰那里借出栖凰琴是极为容易的。
只是她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告诉荀钰实情?
若告知荀钰实情,那么便极有可能无法借出栖凰琴,可是若隐瞒荀钰,对她自身而言却是觉得甚是不安。
她自知不可欺骗荀钰,但这是歌凤缺第一次,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有求于她,她虽与迦阳相恋,但歌凤缺到底是她曾经深藏在心中为之挂念之人,是幼时觉着最温暖的存在。
她不忍心见他因此事失落,且方才他说他借这把栖凰琴是为了鲛人族的族人,或许叶庭雪应当相信他这一次的。
她陷入沉思自然是没有听见迦阳唤她的声音,直至迦阳的面庞将要凑至她的眼前与她额头相抵时,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迦阳?”她眼睫轻颤,似乎是在问迦阳为何会突然凑她如此之近,哪知迦阳只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也不知你在想什么,竟是这般入神。”他笑着言罢,转过身去背对着叶庭雪。
叶庭雪所见便是他颀长的身影被月光映照落在地面之上,他那玄青的衣袍被夜风微扬,青丝飞动间竟是让叶庭雪一怔。
心中只生出眼前之人是一位游历江湖鲜衣怒马的侠客的错觉来,凛冽却又拥着几丝温柔,让人想要同他亲近,去聆听他一路之上的故事。
她这般看着便忘了开口,也忘了走上前去,直至迦阳未闻她的声音而重新转过身来,便见她一双凤目若水,点点月光晃入那汪水中,折射出让人沉醉的华光。
“庭雪。”他来到她身前,柔声唤她,“好了,不同你说笑了,夜深了我们回房吧。”
叶庭雪抬眸,拉回自己的思绪,静望着他清浅一笑,道了句:“好,回房吧。”言罢,两人便执手缓缓地朝着房屋所在之处走去,直至分别之时,迦阳轻轻地在叶庭雪的额上落下一吻。
“庭雪,快回去歇下吧,明日还要赶路。”迦阳嘱咐她,这才不舍的放开她的手。
“我知道的,你也一样。”她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行至门前将门扉推开后,才见迦阳依旧还在身后望着她,那目光使她觉得温暖而安稳。
她踏入屋中,隔着那半开的门扉对迦阳说,“快回去吧。”
迦阳笑着点点头,待叶庭雪缓缓地关上那扇门,隔绝了她的身影,这才转身朝着自己的屋中走去。
翌日清晨,这天穹之上下起了淅沥的小雨,雨中夹杂着细小的雪粒,只让人觉着愈发的寒冷起来。
叶庭雪将身上的大氅拢了拢,推开门的一瞬,已是见到迦阳撑着一柄天青色的竹骨伞静立在她的门外。
“迦阳?”她不禁浅浅一笑,下了阶梯来到迦阳的身前,那柄竹骨伞便霎时间将他们二人笼罩其内,隔绝了这外界的风雨,霎时间好似一切都静悄了下来。
“我来接你去大殿之中,他们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迦阳说着,抬起手来将她被风吹散的青丝拢至耳后,“走吧。”言罢,执起她的手,与她撑伞一道行走在这道路之上。
天地之间万籁俱寂,除了风雪之声唯一能够听得见的便是他们两人清晰的心跳了。
他们二人便这般静默着走至了正殿之外,抬首望向殿内时,不禁是歌凤缺、荀钰他们在其中,连廊桓、擎霜他们也已是在此等候。
“廊桓大哥,擎霜姐姐。”叶庭雪顿了顿,“你们怎么了来了?”
“我们来为你们送行。”擎霜笑着说到,眸光之中隐有几分不舍,将叶庭雪的手拉住,“叶姑娘,你来。”
叶庭雪看着她水灵的漆黑瞳仁,里面盛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质朴与天真,跟着她朝前行了几步,来到廊桓的面前,这才听擎霜道:“这些便是我们为你们准备的干粮盘缠,你们路上带着,一定有用。”
她这才看见廊桓的面前摆放着三四个包裹,里面必定便是擎霜所说的干粮和银钱。
“这……太多了擎霜姐姐。”叶庭雪知道他们心底善良且待人热情,但这些东西实在贵重,不拿却又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便道,“我们只拿一个包裹便是。”
她说着将靠着最近的一个包裹拿起,递给了离她最近的桑尘,“再多便是不能要了。”
“一个怎么够啊?”擎霜说着还要将其他包裹也塞到她的怀中。
“擎霜姐姐若是如此,那我们便连这一个都不要了。”最后叶庭雪如此说到才制止了擎霜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