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歌凤缺看出了她的踌躇,心中对迦阳隐有愠怒,在他的心中叶庭雪何时也这般犹豫不决过?他看着她颇为小心翼翼的模样,便觉得心中不是滋味,自然对迦阳也是十分恼怒的。
荀钰将门扉轻推开来,他们三人便陆续走了进去,叶庭雪行在最后,她进了房中见迦阳已并未躺在榻上,而是坐在床榻边兀自出神,只有那深深蹙着的两道剑眉能够述说他此刻的心境。
“迦阳。”荀钰淡淡地唤了他一声,见他抬起头来,目光径直落在了他们身后的叶庭雪身上。
只是叶庭雪此时早已是垂下眼睫,站立至一旁不去看他。
他不自觉地想要开口唤她,却见她并不理睬自己,心中也是十分难受。
方才叶庭雪走后,他已是挣扎着要从床榻上起身,思来想去自己仅仅凭所听便怀疑她,实在是太过愚蠢,但与她置气间已是出言伤了她的心,便在房中兀自懊恼了半晌。
他本是正要出去寻她的,却不想他们已是回到了此处。
但眼下见到她,却发现她甚至已不愿看自己,心中一痛便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你怎么也来了?”此时,歌凤缺向前行了两步,来到他床榻边站定,迦阳抬首,剑眉蹙的更深了些。
“我有事问你。”歌凤缺知晓自己心中虽不快,但却不能够多过问他与叶庭雪的事,便隐忍不发,只同他说起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你穹武国的王爷,为何会识得青阳?”
歌凤缺至此,已是对过清司此前的解释万分怀疑,结合他为迦阳诊治的事,他便决定一定要亲自询问迦阳,不可再轻信青阳的片面之词。
“你为何会问此事?”迦阳不解。
“此事对我至关重要。”歌凤缺并未同他解释,“你只需告诉我。”
迦阳虽不知他用意何在,但这件事并非是什么秘密,所以他便道:“青阳是我王兄慕山的军师。”顿了顿,“王兄与他相识已有十多年了,不过他们在谋划什么我却是不得而知。”
歌凤缺闻言后周身一震,果然青阳还是在欺骗于他,如此说来他既是慕山的军师,那么自然在迦阳小时便就识得他,哪里有什么他之前告知自己的穹武山庄相识一说。
歌凤缺忽然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某一环,如此说来司徒家灭门时他会与迦阳打起来也是出自青阳的谋划,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罢了!
他现在便开始怀疑,或许迦阳会在白泽雪原与叶庭雪相遇也是青阳一手策划。
迦阳他们见他拳头紧握着,出了神,不知在思索什么,只知此事对他来说似乎如他所言那般十分重要。
但他们只注意到歌凤缺的情绪变化,却未曾关注到一旁的荀钰在听闻此事后,竟是恍然大悟般,因为他将自己此前的种种猜疑都就此推翻了,一切似乎也都变得明朗了起来。
歌凤缺并不是一开始便知道迦阳的身世和身份,而是因他的师父青阳隐瞒他,所以他才会去查证,而在他质问青阳时,青阳依旧用另一个谎言继续欺骗了他。
那么这也可以证明,叶庭雪和迦阳此前也是不认识的,他们是真正的半路相识,而后来到了天狼谷,而并非早有预谋对天狼谷有所图。
荀钰虽早已不再怀疑叶庭雪,但彻底弄清了此事后,他方才知晓自己此前是如何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其实,他同迦阳今日举动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或许唯一的区别便是迦阳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而自己则是在心中暗自猜忌,多加防备。
他们对叶庭雪轻易的不信,迦阳比之他来实则是更为坦**的。
“此事我明白了。”歌凤缺沉思片刻后,寒声说到,顿了片刻,“你后来从司徒家离开,如何到的白泽雪原?”
“我藏身在一处马车下,醒来便已是冰天雪地。”迦阳回忆起当时的种种,如此说到。
歌凤缺紧蹙双眉,若是真的如自己所想,那么那马车也极有可能是青阳所安排的,可是令他不解的是,青阳为何要将迦阳引去白泽雪原?
难道只是为了将叶庭雪带出白泽雪原?可是他又怎么能够断定他们就一定会一起离开呢?
他思及此处,不解和疑惑有太多,一时间也难以全部思索的清楚,他望向叶庭雪,道:“药我会取来。”顿了顿,“我此时有要事要办。”
叶庭雪虽满腹疑惑,但仍旧是点了点头,便见歌凤缺匆匆离去,只留下她和迦阳、荀钰三人在房中。
荀钰自是心思玲珑,知道眼下自己不该在此,便淡淡地道:“我出去走走,你们有什么话便说开来。”他行至叶庭雪的跟前,低声叮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