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睛也是从小就这样。”他有些难为情地伸出手来抓了抓头,他幼时曾因这眼睛受到诸多的侮辱打骂,大家都因他这眼睛,觉得他是妖怪来着。
迦阳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一手拍在他肩膀上,示意他不要在意,桑尘偏过头去望向他微微一笑。
“桑尘这瞳仁的颜色有何不妥?”荀钰见他们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们也不知道。”擎霜说着摇了摇头,“可是这眼睛的颜色,却和这城池中正殿里的一副画像上的那只夫诸所拥有的眼睛颜色一模一样。”
“的确是丝毫不差。”雁云也如此说到,但这期间他仍是在细细地打量桑尘的眸子。
此言一出,叶庭雪同迦阳荀钰他们都是一愣,互相对视之间,眸中也都蒙上了一层困惑,但心中的答案却似乎又在一点一点地显现出来。
桑尘闻言后更是颇为震惊,他原以为他的身世会同这夷合部族相关,却不知怎么会扯到灵族夫诸的身上?
“难道说……”叶庭雪顿了顿,终究是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难道说桑尘他并非是你们夷合部族的族人,而是……而是夫诸一族?”这猜测虽然十分大胆,但叶庭雪却不得不这样去想。
结合起这一路上所发生的种种,这一切都说的通,而唯一令她不解的是,她记得鲛人族大长老曾说这世上所剩的夫诸并不多,且长居朱雀洲,又喜爱云游天下。
可是桑尘幼时曾救过夜苏,那么他的家必然是在九华洲内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她万分疑惑之时,擎霜又开了口,“我现在也无法确定这公子的身份,但廊桓大哥或许会有办法。”她说到此处,目光便随之移至床榻上熟睡的廊桓身上,“待他醒后,我会替各位问问。”
“姑娘可否带我们前去那正殿看看你所说的那幅画?”荀钰提议到。
“好吧,你们随我来。”擎霜想了想,点头同意,便引着叶庭雪他们前往那殿中。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殿宇并没有那么的特别奢华,只是殿前有两方清澈的水池,池中载种着一种连迦阳荀钰都未曾见过的花朵,但他们急于去看那幅画像,便也没有询问。
走入殿中,只需抬首便可见擎霜所说的那幅画,擎霜走上前去,将那幅画取了下来,来到他们的面前。
叶庭雪他们几人自然也围上来,各自站立于一方。
见那画卷展开,只见灵秀的山水之间,有一只通体银白,头有四角的灵兽。汩汩山泉之水没过它的四蹄,周身隐隐泛起淡蓝色的光芒,而它那双望向远处的眼眸,的的确确同桑尘一样,是灰蓝色的。
连叶庭雪他们一时间也难以回神,便更不用提桑尘,在他看见这画卷中的夫诸时,他忽然觉着心中翻涌起一股十分熟悉又眷恋的情绪,他觉着这夫诸对他来说好似十分的亲切,这种亲切感就好似他们一同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那般。
他愣怔住,久久不能言语,叶庭雪抬见他出神,便抬首问擎霜:“擎霜姐姐,这画是从何时开始便放于此处了?”
“这幅画是五百年前的先辈们见过那只夫诸以后所画,一直挂在那上面。”擎霜也觉着十分奇怪,照理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画应当已经破败腐朽了,可是却依旧如新,丝毫没有破损的痕迹。
“你们可是用了什么法子来保存这幅画?”荀钰对此也有些疑惑,“否则怎么会百年不腐?”
绛空听了后却是摇摇头,“公子这话就错了,我们并未管过这画,只是偶尔扫扫上面的尘埃。”顿了顿,“可是它就是如此,像新的一般。”
待她说完后,叶庭雪他们只觉神奇。
“或许这便是夫诸在暗暗地庇佑着你们吧。”迦阳如是说到。
“或许是的。”擎霜微微地扬起唇角,“桑尘公子,我虽不知你的身份,但看来可能真的同灵族有关,待廊桓大哥醒来后,我会将此事告知他,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那就多谢你们了。”桑尘这才回过神来,缓缓地抬起头,道了声谢,但思绪却还沉浸在眼前的这幅画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