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冥河渡 不渡痴怨(1 / 2)

“只是……这夷合部族的箭簇上为何会刻夫诸两字?”叶庭雪喃喃自语,她记得在冥海时,大长老曾对她说起过,这世上仅剩下两只灵族,一只鲛人族,另外一只便是夫诸一族。

她思及此处,秀眉轻蹙,却忽而灵光一现,开口问道:“夫诸,是上古时的神兽,它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夫诸其状如白鹿而四角,见则其邑大水。”荀钰向她解释到,却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

“这种神兽,据说十分温顺,但出现时便必然是大水时期。”迦阳接着荀钰的话继续说下去,“只是庭雪,你为何会问起此事?”

“我在裂隙幻境中所见的夷合部族,他们身处的幽平陵十年大旱,未曾见过一滴雨水。”叶庭雪娓娓道来,“我在想,幽平陵是否常年如此,所以他们将夫诸当作他们的守护之神,以为其能够为他们带去甘霖。”

她将自己的想法道出后,荀钰道:“不无可能,夷合部族若是常年处于与世隔绝之地,见识短浅会犯如此错误也情有可原。”

“这解释倒的确说得通。”迦阳双手环在胸前,点了点头。

“我们不如去大门的那一头看看。”叶庭雪的目光远望至大门的方向,“说不定,真的能找到桑尘身世的线索。”

荀钰点点头,继续以火匣照亮前路,行在了最前方。

“也好,既然来了,便将此事弄个清楚。”迦阳顿了顿,“说不定桑尘的身世真的与夷合部族有关。”

“庭雪姑娘,谢谢你们。”桑尘一边推着叶庭雪向前,一边开口说到,“如果不是你们,我根本不可能来到此地。”

他颔首,灰蓝色的鹿眸里盛着万千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除了谢谢二字他实在不知还能对叶庭雪和迦阳他们说些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独自漂泊在江湖之中,变得孤独又怯懦,被人欺压凌辱,却不敢抬起头来,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找到自己的家乡所在,哪怕只是回到家中去看上一眼,也是心满意足的。

但若是没有遇见叶庭雪和迦阳二人,他恐怕此时还在朔摩城中帮人做着脏活,为求两个银钱而卑躬屈膝,任人打骂。

又怎么会至此处,得知与自己身世有关的线索。

“桑尘,你与我们相遇是缘分。”叶庭雪浅浅一笑,皎若明月,“但能够走至今日,是因你心中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要寻找家乡的念头。”

“可还记得在聚香楼中,我们曾谈论过的话吗?”迦阳唇角轻扬,看向桑尘,“在这世上,想要做的便去做,总是能够有所得所获,也必然会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迦阳的少年傲气与无畏,果断而不羁是桑尘所羡慕钦佩的,或许便是因为他从前做不到如此,所以在见到迦阳时,才觉得他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而现在,他行了这样多的路,经历了这些事后,他渐渐地懂得了迦阳所说的话里的道理。

“我明白了。”桑尘点点头,笑着抬起头来,那只灰蓝色的鹿眸此刻充满了灵动之气,同从前初见时,全然不同,若非是一步步地看着他改变,叶庭雪和迦阳倒是真不相信这是一个人的。

“这门需得机关才可开启。”这时,荀钰的声音从前方的大门处传来。

待他们都走至大门前时,叶庭雪发现这道玄铁门上竟也有一个同山洞中石门上一模一样的箭簇图案。

只是眼前这个图案,比起山洞中石门上的那一个,要大上许多。

“这机关,山洞中也有。”叶庭雪唇瓣轻启,“便是放置栖凰琴的那个石室。”

“阿叶,你当时是如何进入石室的?”

“我当时一不小心弄破了手指,鲜血便沿着箭簇图案的沟壑填满,而后石门也就开启了。”叶庭雪如是说到,此时她的指腹上都还有当时划破的伤口留下的痕迹。

“以血为契?”荀钰蹙眉,“那便用我的血试试。”言罢,他不待他们开口,便以一道真气将自己的手指割破,伸至那箭簇图案上,看着鲜血滴落,但大门却并无丝毫反应。

“怎会如此?”叶庭雪不解,“难道此处的机关同石室中不同,用这种方法并不能解开?”

荀钰将手收了回来,叶庭雪见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流至手指的缝隙之间,便道:“荀钰,我这里有止血的药。”她从布袋中摸出一青色瓷瓶,“你过来。”

荀钰并不推拒,径直走至她面前,任由她轻轻地抓住自己的手,为自己上药,其实这样的小伤,若换了平日里他必然是不去在意的。

只是,他见叶庭雪关心担忧自己,心中便涌上一股暖意,不受控制地希望能够让这一刻停留的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