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落,我们走。”言罢,歌凤缺便唤上花未落,离去前淡淡地扫了裴朝霁和裴夕秋一眼,“若想报仇,随时奉陪。”
话音落下,他同花未落便化作两道黑影,一晃而过,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爹……”裴夕秋看着身受重伤的父亲,又望向那茫茫而无边的夜色,在心中暗自咬牙道,不论如何,她日后定要找歌凤缺算账,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歌凤缺与花未落回到了落脚的客栈,待花未落掩上门扉后,歌凤缺才开口道:“桃夭阁的人怕是杀了许多裴氏的弟子吧。”
他这话并非是在询问花未落,而是心中十分明了,对于花未落的所作所为,他向来是清楚的。
依照她的性子,今日并未与何人为难,已是奇怪,那便是在其他地方已经动过手脚了。
“你怎知道?”花未落虽有些担心他生气,但做过的事却向来毫不掩饰的承认。
“哼。”歌凤缺冷哼着闭上双眸,不愿再说。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花未落知晓歌凤缺并非是真正生她的气,便毫无顾忌地询问他。
“我有一事,希望你去查查。”
“何事?”花未落轻蹙蛾眉,见歌凤缺一脸严肃,便知事情定然对他而言十分重要。
“你让桃夭阁的人在穹武国的富商贵胄中打听一个人。”歌凤缺顿了顿,“迦阳。”
“迦阳?”花未落想了想,“难道就是同你那位心上人一路的男子?”她记得叶庭雪身边的那几个男子,只是不知歌凤缺所说的是哪一个。
歌凤缺没有回话,她又道:“你为何要打听他?”她不解,那人难道与歌凤缺有什么联系?
“不用你管。”歌凤缺只是淡淡地回应到,“你只需打听出消息告知我便可。”
“若非看在我是桃夭阁圣女的面子上,那些姐姐才不会一次次地帮我呢。”花未落对歌凤缺的态度颇为不满,便借此数落起他来。
“那你何必不回到桃夭阁中好好当你的圣女。”歌凤缺瞥了她一眼,“为何一定要跟着我?”
“我……”她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说心里的话,只道,“我喜欢你,才跟着你的。”
“好了,此事我知道去办。”花未落柔声到,“不过,这些时日,你便要在这穹武国等着吗?”
“自然不是。”歌凤缺抬眸,看着渐亮的天色,“我要去一趟云沧洲。”
“为何突然又要去云沧洲?”虽然云沧洲距离穹武洲并不遥远,但到底是另一处大洲了,如此来回也颇为耗时耗力。
“我要亲自回一趟歌氏。”歌凤缺的目光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很远,远到花未落都觉着自己有些看不懂。
她所不知的是,每当提及歌氏,歌凤缺的脑海中便会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浮现出当年的那些事。
那些事犹如顽疾一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缠绕在他的心头。
他人生轨迹的初始之地,也终究要有个了断了。
“你会杀了他吗?”花未落听歌凤缺同她提及过一些有关他过去的事,知道他的大伯,如今的歌氏门主当年对他所做种种。
那时他说,日后定要手刃歌知寒。
但今日见他连裴朝霁都放过了,歌知寒毕竟曾是他的亲人,他是否会对他手下留情呢?
“我会。”歌凤缺笃定地说到,歌知寒对他此生的伤害远大过其他所有人加在一处,若不是他,他或许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我也希望你杀了他!”花未落自然是不会对那样的人产生同情的,虽然若不是因为他冥冥之中的促成,她也不会认识歌凤缺。
但在她心中,所有伤害过歌凤缺的人都应当死。
“天亮了。”微光透过窗棂射入屋内,歌凤缺的眸光却似乎也穿透了那道光,“别忘了我对你说的话。”
“我知道了。”花未落点点头,“不过,你路上可要小心。”
“我尽快赶回。”歌凤缺敛衣起身,本想就此离开,却不想花未落竟是又将他抱住。
“你定要平安回来。”她靠在他的胸前,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