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凤缺点点头，待她话音才落，两人便飞身而起，越过大门的墙头，落地站定后两人便一前一后，沿着今晨所探查好的方向行去，在这黑夜之中犹似鬼魅。

“裴朝霁那老头进去不久，我想他应当还未歇息。”花未落如此对歌凤缺说到。

“那我们便直接去正殿。”歌凤缺言罢，便以更快地速度朝着正殿而去，花未落则紧随其后。

轻功起落，飞檐走壁之间，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们便已至那正殿前。

果然见的殿中烛火摇曳，还有人声传来，“看来，他果然还在里面。”花未落挑眉一笑，“接下来怎么办？”

“直接让他出来便是。”歌凤缺冷声道，眸光之中已有寒芒射出。

“那好。”花未落似是来了兴致，猛然抬手，只见六枚银镖霎时间飞入殿中，穿透门扉，径直地钉在了裴朝霁所坐的位置四周。

“是谁？”歌凤缺静静地听着他的动向，他似乎极为恼怒地起身，应是要朝着这外面来了。

“裴朝霁，你出来看看便知。”花未落在外高声道。

只见那正殿的门扉忽而被人用力地从内推开，“是谁在我裴氏造次？”裴朝霁怒道，一边朝着殿外走了出来，当他的目光落在歌凤缺身上时，竟也不禁一惊。

“爹爹是什么人？”这声音，一听便知，是裴夕秋，没想到她今日竟是在家中，更是带着一众殿中的弟子齐齐跑了出来。

她见到歌凤缺，双瞳骤然瞪大，她没想到歌凤缺竟是这么快就到了裴氏。

但那日在流离之地，自己因人手不够打不过他才离去，今日却不同了，他竟是敢私自闯入裴氏，定然会叫他有去无回的。

“歌凤缺！”裴夕秋开口，“没想到你竟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来找裴朝霁，你最好不要阻我。”歌凤缺此话一出口，好让人尝到了冰冻三尺的冷寒之意。

“我定然会阻你！”裴夕秋平日里看着虽娇柔温婉，但这种时刻，却必然是难以想象的坚韧。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歌凤缺丝毫没有胆怯退却之意，“裴朝霁，当年在栖梧山上所发生的事，我想你不会不记得。”

“你……”裴朝霁伸出手来直指歌凤缺，“栖梧山一事，只因你走火入魔，五大世家也是替天行道而已。”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五大世家之所以接二连三的遭受到屠戮，便全是歌凤缺所做。

他是为了报当年之仇！

但他到底是一门之主，自然没有露出慌乱的神情，只是一想到萧凛盏死去时的惨状，不免在心头一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歌凤缺已经多年没有如此放声大笑了，即便是常年陪伴在他身边的花未落也从未见过，眼下见他如此，竟是觉得有些害怕，“替天行道？”

“青阳说的果然不错，你们这些人自诩名门正派惯了。”他冷笑，“表面上打着正义的旗帜说什么替天行道，背地里却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争，不择手段，有时甚至连一个孩子的性命都不放过！”

他那双冷寒的眸子里似乎涌入了无边无尽的风雪，唇边那一丝笑意也让人望而生畏。

他早就尝试过这人世间的冷漠无情了，所以他知道他唯有比这些人更加残忍，才能够不受欺凌，才能够大仇得报。

“你那时怎能算的了一个孩子，你身上魔气缠绕，甚至打死我的长子裴云飞。”裴朝霁愈发的愤怒，“这些事，难道你都忘了？”

“我自是没忘。”他抬眸，眸中风雪涌动，“裴云飞命短却非我能控制，而我魔气缠绕却是被人所陷，你们甚至连事情的真相都没有弄清楚，便执意要取我性命，将我逼上栖梧山。”

“爹，他说的可都是真的？”裴夕秋似乎从这一次的对话中听出了一些与往日不同之处，便即刻追问裴朝霁。

但裴朝霁又怎会承认，“夕秋，你别听他在那里张口乱说，他早就入了魔教，邪魔附体，才将你大哥打死的。”

“裴朝霁，你这个老头撒起谎来还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花未落发出啧啧的两声，“这般告知自己的女儿，我都替你羞耻。”言罢，还不忘了讥笑他两声。

“不过，你们当年倒是有一件事做的对。”歌凤缺接着道，“那便是没有将我杀了。”他额上青筋显现，目射飞霜，好似那暗夜之中最为狰狞凶狠的魔降临世间，周身皆是暗黑之气，逼得人不敢与他对视。

他话音才落，背后的暗魂刀猛然出鞘，悬空横陈在他的眼前，他抬手将刀柄握住，只见刀身萦绕着层层黑色的魔气，随着他内力的运转愈发的浓重起来。

“凤缺，那位裴姑娘便交给我，我自有办法对付她。”花未落见裴夕秋已然拔剑，说完此话，便以鬼魅之影闪身至她身侧，同她交手起来。

“去将门中弟子尽数唤来。”裴夕秋一声令下，自己却也做好了对歌凤缺对抗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