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泛着寒意,这让路漫漫不寒而栗。
她咬咬牙,倔强的说:“徒儿报仇有错么?”
“报仇没错,方式错了,师傅教你那么多年,还不能感化你么?”
路漫漫微微一愣神,双眸瞪圆,她不相信司徒修远不会惩罚自己,他不是说自己要是在凡人面前施法的话,那他就要打死自己……
路漫漫缩着脖子,惊恐的回答,“脑子一热就去了。”
司徒修远轻笑,脑子一热就想去找茬?
要是没法术的话那岂不是去送死?
这时的司徒修远摇了摇头感慨道:“你知道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司徒修远自问自答,“人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动物不行。”
路漫漫是听的专注,可是她不想等呀!
她理直气壮的说:“那徒儿要等好久,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证据可以将犯人绳之以法。”
司徒修远见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就继续说:“问心无愧就好了,好吗?师傅陪你!”
他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放在路漫漫面前,如果她愿意的话自然会拉着自己的手站起来。
这是司徒修远希望的。
路漫漫双眼一红,眼眶湿润了起来,她半信半疑的问他,“真的么?”
路漫漫拉住司徒修远的手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他身边。
司徒修远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坐下,轻咳一声,“嗯,当然!为师替你疗伤。”
路漫漫扭过头来,一脸疑惑的问他,“什么伤?反噬么?为何没有半点感觉?”
路漫漫话音刚落,司徒修远就猛吐一口血在地上。
他都来不及用手去遮住。
这醒目的血迹让路漫漫后脊背发凉,她隐隐后怕。
她看得揪心,连忙喊着,“师傅,您没事吧?”
司徒修远自顾自的继续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路漫漫双眼印着司徒修远那憔悴的脸庞,犹豫道:“师傅……”
“乖乖坐好,为师替你疗伤。”
司徒修远的声音很轻很轻,路漫漫都怕他还没说完就撑不住了。
“好,好的。”
她只能乖乖的照着司徒修远的话做。
司徒修远双手放在路漫漫背上开始运功。
他感慨道:“若不是你并无杀心的话,那反噬可就不会轻了。”
这是他该庆幸的事情。
可路漫漫却担忧了,她满满的负罪感,要不是自己的话,那司徒修远也不至于受自己拖累。
她关切的说:“师傅都吐血了,怎么可能会……”
半个时辰后,司徒修远收力,边为自己调息边说:“为师要出去一段时间,可能数月,可能数年。”
路漫漫轻声问他,“师傅是要去疗伤么?”
他答道:“对,反噬可不是小伤,你小心别入了魔。”
路漫漫转过身去面对他,她看了眼司徒修远难受的表情,就立马将头垂下,失魂落魄的问:“那师傅什么时候走?”
“明日动身,有事记得怎么找为师吧?”
路漫漫点点头,“记得。”
“那徒儿……”
路漫漫突然想说什么,可却戛然而止了。
“好好待着,别捣乱!这是为师给你最后的忠告!”
“好的好的!”
司徒修远是这样叮嘱她的,她不知道司徒修远到底受了多重的伤需要离开丞相府去别的地方疗养。
事隔许多年之后路漫漫才知道她今天做的事情有多么的冲动。
近湖亭。
春天的风都是带着冷冽的寒气的。
这风一阵阵的吹,吹得亭中坐卧在石椅上的莫初晴和路夕颜逐渐醒了过来。
她们抬着沉重的脑袋,迷迷糊糊的看着四处,眼前的环境越看越美。
这让莫初晴感到很奇怪,刚刚自己明明差点被路漫漫施法打死,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莫初晴无奈的用自己的双手去拍了拍自己那比小孩子还柔嫩的脸颊。
她不觉得这是在做梦,这样身临其境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是真实的呢?
不行,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路宸渊,因为她认定了路漫漫就是个妖女!
莫初晴怕自己一个人说的路宸渊不会不相信,她就伸手去拉住路夕颜的小手,问她,“颜儿,你是不是也看不见了路漫漫要来杀咱们娘俩?”
路夕颜见莫初晴这副狰狞的表情,忽然就想到了什么,她顺势就缩在了莫初晴怀里,哭丧着脸,囔囔道:“娘,我怕!”
“我们这就去该说你爹去!”
“好!”
莫初晴就这样拉着路夕颜跑去找路宸渊告状去。
在路宸渊面前颠覆路漫漫的一切,跟他七添八添的捏造不好的事情。
路宸渊当然觉得莫初晴这是又在没事找事了,可他还是听的津津有味的。
“只要有路漫漫在府里的一天,这府上肯定不得安宁!”
“好了,你莫说这话了,漫漫是什么样的,我这个做父亲的清楚。”
路宸渊开始反驳她。
这莫初晴一天到晚就是在说路漫漫,一直找路漫漫的茬,他怕她对路漫漫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他怎么会不希望家庭和睦呢?
但是他对莫初晴的愧疚却是用一再的放任去弥补她。
让路宸渊最为为难的就是路漫漫与莫初晴之间就一直有冲突,两人未来怕是会不好相处的。
果真当这件事过后,路宸渊最为难受的事情就要来了。
司徒修远有事请辞,他拦不住,这就代表他失去了个军师。
路宸渊的内心从此刻开始逐渐崩塌。
由于朝中需要人手去边境压制外敌,路宸渊被调走。
莫初晴一手遮府的生活开始了。
莫初晴借着尚书府的事件还未沉寂,她再次将这件事搬出来台面,将一切罪名扣在路漫漫头上。
路漫漫直接傻眼,原来天意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