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蕤也哈哈大笑,轻捻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怎么会,我若是皇上,余国公就是开国大臣,那可是至高无上的,我这么会忘恩负义呢!余国公多虑了。”
“那我在此就先恭贺丞相荣登大宝了!”
“借国公爷吉言。”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眼里都是惊光,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佟硕的事情还没有弄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说敬虔帝京死人了,
一夜之间城东死了两家,城西死了两家,尸体一早就送到刑部了,段商羽才刚起来就被这个消息给惊着了,早饭都没有来的吃,套上鞋子衣裳,拿了两个馒头就跑过来了,一路上差点噎死他。
等到了刑部看见尸体,他后悔吃掉了那两个馒头,想吐吐不出来,那已经不能称作尸体了,一共死了四个人,带回来的尸体有一张干瘪的七零八碎,勉强拼凑起来人皮,一副缺了半个胳膊,半截小腿,余下的骨头上还挂着撕扯过的血肉的骨架,时不时的有几只苍蝇飞过来,第三具尸体有两颗眼珠子,还有一些内脏,第四具尸体还好一些,一套有血迹的衣裳,鞋子,和一些毛发!
段商羽是个顽皮的,精怪妖魔的画本子看过不少,杀人的话本子也听过不少,这么惨烈渗人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
段商羽捂着嘴巴在刑部门口吐了好久,好不容易感觉自己好点了,才鼓足勇气又走了进去,那股味道,那些渗人的场面,想想就想逃。刚往进走了两步,那股可怕的呕吐感又涌上来,段商羽一个健步转过去,又是扶着门楣吐了好久,
吐的酸水都出来了,腰也伸不直了,一直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舒缓这那股恶心的感觉,另一只手搭在身边跟着他的侍卫身上,语重心长的说,
“真是辛苦你们了,大老远的把这么个,嗯,带回来。”
段商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些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了,
“真是难为你们了,等这件事结束了,本殿下给你们加俸禄!”
他本来想说本殿下带你们去吃饭,但是脑海里那尸体的模样挥之不去,吃饭实在是说不出口。
段商羽的脚步都是虚的,好在淮十三跟在自己身边,稳稳当当的扶着,段商羽才不至于丢人,勉强维持着五殿下的体面,他也是悲催,刚刚接手刑部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段商羽落在地上的脚都要抖一抖才能站稳,
“来人,来人,先把那尸体盖起来,盖起来!”
狱卒拿起白布,哗哗甩开,盖在了那勉强能称之为尸体的尸体上,一来是对死者的尊重,二来,那尸体不到必要的时候还是不看为好,他训练过淮姓暗卫,也收拾过被暗卫逮住的居心不良的人,见过不少惨烈是死状,这样的还真的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狠毒程度,能和凶手媲美的也就只有司长薄了,但是司长薄动手,连尸体也是赏心悦目的,进过秦镜都司府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外表看不出任何受刑的痕迹,内里,一块好地方也没有。
“这尸体都是昨夜的?”
狱卒抱拳,
“是,昨夜发现的,仵作已经来看过了,发现的时间和死亡时间差不多,大概是刚被杀就被人发现了。”
段商羽看着那白布,皱着眉头问道,
“仵作什么时候来的?”
“殿下,刚才和您一起在门口吐的就是仵作,你没看见吗?”
段商羽机械的转头,看着自己刚才扶着的门楣,果然看到有一仵作站在那里,段商羽尴尬的笑道,
“不好意思,吐的太认真了,没看到你。”
那仵作也笑笑说道,
“没事,我也没有看到殿下!不怪殿下,要怪就怪那凶手下手太狠了,尸体着实有些触目惊心!”这人说话,当真是不怎么谦卑,段商羽倒也不计较,
“你叫什么名字啊?还有你对这尸体有什么看法?本殿下刚刚接手刑部,对这查案一事不是很明白,你且细细说来。”
“在下楚绪。这第一具尸体在城西,只有一张人皮,且处理的干干净净,看不出什么来,依稀可见是个男子,第二具尸体在城西,这骨架是个十几岁的男子,虽然缺了胳膊和小腿,好在还有另一条,那眼珠子和内脏出自城东一处,应该是一个人的,看不出年纪男女,第四具也是如此,衣裳是男子,真正的死者是男是女就不知道了,这一具尸体处在城东。”
段商羽听着楚绪的话,问到,
“这尸体是怎么分开的?是依靠什么确定死者是四人的!这些东西完全可以是出自一个人的,也有可能是障眼法!”
楚绪苍白的脸上泛起笑容,这笑容落在段商羽眼中,和那尸体不相上下的渗人,惹得段商羽背后一阵恶寒,
“殿下说到关键之处了,这些所谓的尸体合起来,就是一具完整的尸体,但是这正是怪异之处,一般人杀人都是杀了就走,但是这个人很明显,他在杀人之后,进行了庆祝,他很兴奋,不是杀人让他兴奋,而是摆弄尸体,让他很兴奋,他是故意让尸体变成这样的,而且有绝对的自信我们找不到他,不然也不会有闲情逸致来在尸体上做文章。从这四具尸体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因何而死,而很明显,这四具尸体不是来自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