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不要,放开我!”太子妃惊恐地踢腿挣扎,而她身上的人握住她手的力道,越来越重。
鹰不泊见这情况不妙,想走进神识里去阻止,但是转念想起,这太子府随时会有人出现,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于是,他只好立即收起神识,自己亲自跑过去。
跑起来,他发现,这太子府不是一般的大,他都能跑得气喘吁吁的,居然还没有到,这下那边的情况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他不敢深想。
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来到神识指引的地方,却发现那片草丛早已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他们去哪里了?不会……
鹰不泊正想往房间去找,刚走了几步,骤然听到不远处的池塘有水声,他转头一看,才发现了南宫慕白。
他此时几乎整个人躺进了满是淤泥的池塘,他的周围还有稀疏几株没有拨走的荷花。
他的样子不用说了,头发散乱,发髻被水淋得软塌塌的,脸上都是黑的,风干后的黑泥粘在他的脸上,留下干裂的纹路,可想而知池水下的身体,会有多脏。
简直惨兮兮的……
看到南宫慕白如此狼狈的样子,鹰不泊却没有嘲笑解气的感觉,而是震撼,是震撼!
是的,他被南宫慕白震撼了。
因为,他从看到南宫慕白的这一刻,一下子弄懂了什么才是爱。
他曾问过魃,喜欢是什么,魃告诉他,喜欢是占有。
但是,现在南宫慕白顶着通红的脸,脸上隐忍而痛苦,但是他能从南宫慕白紧拧的眉宇看到他的如释重负的轻松。
占有的对立面是克制。
爱不仅有喜欢的占有,还有对自己的克制,真正由心来主宰身体,而不是顺从普通的身体的感官。
岸上的太子妃却被突然跳下水的南宫慕白吓到了,开始呼喊:“殿下,你没事吧,快上来!”
南宫慕白咬着牙,难耐的声音似乎是从他的牙缝挤出来的,“滚!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的把戏!”
“殿下,算是妾身……妾身错了好吗,殿下快上来啊。”
鹰不泊看到这一幕,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不来也没事了。他开始想起迴灵神的话,能经得起三世情劫考验的人,无非是痴情的人罢了,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他这下才明白,就算明知道他下人间要干扰他们,而迴灵神也不来阻止的原因。
原来他不过是给他们情劫添加一点点劫数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切,可真是无聊……鹰不泊突然发觉,自己待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想多看看魃,那就再留一会儿,等石繁缕解蛊,姑且再看看他们两个后面能整出什么动静。
………
“回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并没有怀孕,只是体虚,气血不足,才导致的信期延长。”
石繁缕这下懵了,这事还能出错?
且不说她自己诊错脉,连师傅也会诊错脉?电光火石之间,她很快反应过来了,难怪她每次提起孩子的事,师傅都这么淡定了,这货又骗她!上次带个面具骗她还不够吗?他就这么喜欢看她笑话吗?
还有太子,他明明对她的事都不了解,为什么就这么笃定她肯定没有怀?
她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忽然觉得自己身边连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了,怎么连师傅都骗她……
现在她脑海里能想到的可以依靠的人只有鹰将军了,不行,她现在要去找他。
“诶,妹妹,你要去哪?准备吃晚饭了。”
石繁缕没有停下脚步,随意地摆了一下手,撂下话:“皇兄,繁缕这就去通知鹰将军吃饭。”
她想逃离,想逃离这里,门外幽暗的水榭门口看起来就像怪物张开的大口,走廊拴着的华灯一闪一闪是妖怪血红的眼睛,未知的感觉让她畏惧。
“妹妹!妹妹!”北渊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将她唤回来,反而还巴不得她快到到鹰将军的房间,及时揭发一切。
于是,他装模作样着急喊了几声,便马上吩咐身后的婢女,“快跟去,你带公主去鹰将军的客房。”
“是!”婢女微微福身后,立即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