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长要来消毒工具亲自上阵,把玻璃碎片扔掉,但棘手的是这位女士握得太紧,玻璃上掉落好几个小碴子,深深地刺进了血肉中,唯一的办法就得用医用镊子把细小的碎片一个个从肉里面挑出来。
副院长于心不忍,本着不可得罪投资人的原则,开口问道,“需要打麻药吗?”
女人充耳不闻,薄衍南眉头紧锁,轻轻地拍打对方的肩膀,“梁妍?梁妍?”
梁妍?
他们在叫谁?
她模模糊糊地想,从公馆出来到现在,仿佛时间和世界都凝固,她穿过觥筹交错的人影,停留在脑海中的是小家伙一身血的难忘场景,这抹片段深刻入骨,小家伙明明已经失血过多,虚弱得连眼皮都撑不开,却还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手,同时,小家伙手里的碎片也扎入了自己的掌心。
她感觉到深深的刺痛,但更关心的是,自己都这么疼,可怜的小家伙该有多疼?
自己就不该出现在薄衍南和兜兜的身边……
梁妍悲观绝望地想要松开那只小手,可就在即将松开时,小家伙不知哪来的力气,再一次握住了自己。
为什么?
梁妍不禁想。
她堪堪地抬起头,对上小家伙即将涣散的瞳孔,两人手掌相贴,伴随割裂的痛楚,但双方却没有一个人放手,那双坚定的眉眼像极了薄衍南,但更多的是……梁妍惊觉兜兜这种倔强的神态居然和自己相似!
梁妍愣住了,只见小家伙说不出来话,用嘴型无声地诉说。
不要走。
小家伙的急救床被推入至急救室,梁妍一直站在外面,眼前全是刚刚的画面。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伟人,也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多么精彩,更不觉得自己招小孩喜欢,以前经常喂小猫小狗时,那些流浪的小动物经常会向自己摇尾巴,但兜兜和其他小孩不一样,和流浪的小猫小狗也不一样,对方为了不让自己走,竟然不惜用玻璃刺破动脉!
所以……
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