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媳妇娘家嫂子有事,曹氏就把饭菜端到自己屋,照顾着孙子吃了哄睡他,自己也歪在**听收音机。
这边屋里,姑嫂两个喝酒、说话。
徐丽英喝了酒跟孟竹影大倒苦水,说自己出轨不全怪自己,说孟老大如何不堪,没一点男人的样子,令她多讨厌……
孟竹影不说话,任由她说足说够。然后轻飘飘地说:“我大哥这样还不都是你造成的。”
徐丽英愣住了。
孟竹影喝了一口酒,两眼灼灼地盯着她说:“在我哥没娶你之前,他是个好哥哥,好儿子,在庄里人缘也好。娶了你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徐丽英不乐意了,咧着嘴角说:“竹影,你这话是啥意思,合着你大哥是我教坏的?”
孟竹影说:“对,就是你教坏的,我哥如今这个样子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徐丽英呵呵两声:“他一个大男人啥本事没有,没手艺没脑子就知道种那二亩地也是我教的?他一个朋友都没有整天忙完地里活就在家听收音机、睡觉也是我教的?他窝窝囊囊邋邋遢遢也是我教的……”
孟竹影淡淡地说:“对,都是你造成的,你自己剖析一下自己不行吗?”
徐丽英瞪大了血红的眼睛。
孟竹影示意她冷静,说:“我给你一个提醒吧。你还记得你们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家给你100块钱彩礼吗?然后按照规矩,你进门第二天给咱娘和近门子的长辈磕头,都得给你认门钱,你一共收了20块钱,你手里就有120块钱,对吧?”
徐丽英说是。
孟竹影深呼一口气控诉她:“在你手里明明有120块钱的时候,我大哥额头被驴子踢伤,血流不止,送到乡医院缝了六针,加上药钱10块。当时因为给你们结婚办酒席,我娘还借了我舅家几十块钱,家里真是一分钱都没有了,可是你就不肯出那10块钱。我娘哭着卖了一袋子粮食才把那10块钱医药费付上了。你记得吗?”
徐丽英咬着嘴唇争辩:“我的彩礼钱是我的私房钱,我娘不让我动的。”
孟竹影点点头,说:“对,你很听你娘的话,所以你把我们一家还有我大哥的心都凉了。尤其是我大哥,他是个重情义又急爱面子的人,你知道,你对他的伤害有多深吗?”
徐丽英脸红成了绸布。
孟竹影接着说:“你有没有发觉,从那以后,我哥就很少出门了,当街那些老少爷们都笑话他,笑话他在她媳妇眼里不值10块钱。然后呢,又有一件事,是你生咱老大的时候。
老大满月后他姥娘请满月把你们娘俩接走了,过几天我大哥去接你娘俩,路上着了风,到夜里老大发高烧,一家子都急坏了,连夜把你们娘俩用被子捂好就送往医院了。
可是到了医院呢,我大哥一分钱没有,你手里明明有钱,你还不肯掏,我大哥求着医生先把针给孩子打上了。可是出院还得交钱呐,你还不肯出,我大哥哭着回家去借钱。可是那时候都穷,谁家都没钱,钱凑不够,咱娘哭着把她陪嫁的一个银簪子给卖了,就为救你儿子。
你一个女人,男人有危险了不肯出钱,儿子有危险了不肯出钱,那是不是在你眼里,除了钱谁都一文不值呢?”
面对小姑子的灵魂拷问,徐丽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