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翠花叹口气说:“别管是谁要的吧,你姐日子艰难,咱该贴补她。”
小山厉声说:“妈,你别老这么说,养我姐跟孩子我心甘情愿,可是养那个不争气的人我就不甘心。他人高马大的,不干活光耍嘴皮子,如今又张口就问咱要钱,他令我恶心。”
马翠花叹口气说:“妈也知道你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可是她是你姐呀,她问咱要钱咱咋说不给呢。”
小山口气强硬地说:“我不惯他这毛病了,这是我最后一回给他们寄钱。下回他要是在写信要钱,我就直接跟他说,养不起老婆孩子把他们送来,我养,钱没有。”
孟竹影给小山点了赞,说:“小山,做得对,这种人要我也不能惯着,把小舅子当提款机了,啥时候是个头呀,关键他自己年纪轻轻的就要人养着,以后咋办。”
小山看着孟竹影一笑,“嫂子果然是明理人,不然会说我绝情呐。”
孟竹影说:“这哪能是绝情,是及时止损。”
又跟马翠花解释:“妗子,您也不能怪小山,青杏丈夫年纪轻轻的不干活指望小山是不对的,如果小山继续给他钱,他就越发不干活了,您觉得这样行不?”
马翠花摇摇头说:“外甥媳妇呀,我心里能不难受嘛,总不能叫我儿养他们一家子吧,可我也是心疼你青杏妹妹。总觉着俺三口来到咱这里过上好日子了,闺女还在那个穷山沟里熬苦日子,心里难受啊……”
小山叫:“那就来呀,早就叫他们来了,那个混蛋酸啦吧唧的浑说一气。草,这没面子那没面子,老婆孩子没吃没喝不觉没面子。”
马翠花呵斥他:“别瞎叨叨了,你要是忙就回家忙你的去,不忙下地帮你哥种玉米。”
小山说:“我昨天刚把货送过去,下午再编,我去地里找我哥了。”
小山走后,马翠花跟孟竹影说起了女婿。说当初相亲的时候小山就没看上女婿,可是青杏看上女婿长得白净,穿得规矩,上衣兜里还别着一支钢笔,非要嫁他。
马翠花痛心地说:“嫁过去才知道他有多懒,还嘴馋,不知道心疼人。成天啥活不干,就等着村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他上赶着去给人记账,混一顿吃喝,孩子老婆都不管。唉,家里地里都是你妹妹自己忙,我跟你舅也是生气呀,可俩孩子都有了,能咋办,凑合着过呗。”
孟竹影听了摇摇头,这样的男人基本废了,女人跟着一辈子就是受累挨穷命。
马翠花说出来就刹不住了:“你青杏妹妹呢,觉着是自己选的,有苦也不来我们跟前说,再累都是自己硬扛。地里活都是你舅跟小山忙完了替她干,她那个好女婿地边都不踩,你说气人不。
有一回小山气不过了,直接骂他不是人,岳父跟小舅子都来替他干活了,他咋有脸在家里待着。呵呵,外甥媳妇,你猜他说啥?”
孟竹影问:“说啥?”
“他说,他不是种地的人,他是拿笔杆子的人。你说,他气人不。”马翠花气得牙根痒痒。
孟竹影气得笑起来,说:“那你们问他呀,他用笔杆子挣了多少粮食来。”
马翠花说:“问了呀,俺小山问他了,他居然说,我靠着笔杆子跟人记账不是能捞着饭吃吗。俺小山说他自己有饭吃了,老婆孩子吃啥呢?他居然说得出口,说青杏该自己种地挣饭吃呀,个人凭本事吃饭。”
“天呐,这是人说的话吗,那要他一个男人干嘛用。”孟竹影要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