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影眉头一拧,“怎么,这两天他们又闹了?”
潘松丽苦笑:“啥叫他们又闹了,是那个男人闹好吧。金花不是在我们这打工挣钱了嘛,他就问金花要钱,金花知道给了他钱他就拿去祸祸了,她能给她吗?可是不给他他就逼着金花给她钱。”
“怎么逼?他打她了没?”孟竹影想起那个男人一双泛红阴损的眼睛浑身一寒。
潘松丽看看后厨,压低声音说:“那个男人现在不敢打她了,我家这口子来了,他再打金花不是虎口拔牙嘛。他呀,打自己。”
孟竹影噗呲笑了:“那好呀,让他打去呗,省得金花动手了。”
潘松丽一脸恓惶地说:“他打得狠呐,拿砖砸自己的头,还拿刀要剁自己的手指头……你想,金花能不害怕吗?只好乖乖地给他钱。对了嫂子,你可别跟我建军哥说哈,谁都不能说,金花不许我说,怕她哥知道了难受。”
孟竹影的眼神越来越凝重,她说:“可是这种人太可怕了,金花跟他过很危险呐。”
潘松丽咂舌:“谁说不是呢,可是能咋办呢,他是个大活人,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点办法都没有?切,这还不简单,跟他离婚呗。”
潘松丽摇头:“离婚?你以为这畜生会同意跟金花离婚,谁都跟我似的那么好欺负呀。何况,她都俩孩子了,离了婚再找不更麻烦嘛。”
孟竹影知道这说法很现实,这不是后世,女人可以堂而皇之地单身。这个年代,尤其是农村,离婚的女人本身就很丢人,是全家人的耻辱。如果你不马上再嫁出去,待在娘家一年半载的话,那你就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是恶毒人嘴里没人要的货色。
所以从古至今,无数女人宁愿上吊,投河,喝农药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离婚。
孟竹影沉默不语了。
在中午的客人上来之前,楚良提前把娘仨的菜给做了出来,还多做了,让她们吃着,不然一会客人都上来了耽误给她们做。
孟竹影就把老人跟孩子们都喊过来赶快一起吃。
说着客人陆续上来了,楚良跟楚金花都忙碌起来了。
看着楚金花那忙碌的身影,孟竹影嘴里嚼着辣椒都没味儿了。
一群孩子很快吃饱了,都又跑去后院玩儿,潘母起身跟孟竹影说:“闺女你在这慢慢吃,我看着孩子。”
孟竹影说:“好的大娘,麻烦您了。”
她吃饱了没事,看这会楚金花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过去帮着客人写写菜单,顺便招呼一下新来的客人。
金花看孟竹影帮忙,慌张地拦住她说:“嫂子,我可不敢让你帮忙干活,在家建军哥还舍不得让你干呐,万一有点不好我可吃罪不起。快坐那歇着哈。”
孟竹影推开她说:“金花妹妹,我又不是琉璃做的,咱庄稼人哪有那么娇贵。再说我帮忙招呼一下客人、写写菜单这叫啥干活呀?比干坐着还好呐,你快忙你的去吧。”
楚金花只好笑笑说:“那嫂子你小心点哈。”
可她还是不放心,自己忙得脚不沾地还用眼睛看顾着孟竹影,怕她被客人碰着,怕地上的水滑她一下……
孟竹影感受着她的照拂,心里很暖,对她这个人更多了一层好感。但是,心里也更不是滋味了,这么善良的女人,这么美丽的女人,跟一个那么残忍的渣男生活在一起,常年忍受着他的折磨……
心里又暗暗想:当初她要是嫁给自己丈夫,估计如今受宠的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