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乔乔。
一切责任和选择都在她手中，面对这个艰难的抉择，她不知道该怎样选。
唤醒圣女？
不！
她猜测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圣女被封印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他父亲当时要那么做？
其中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和隐情？
如果贸然唤醒圣女，以圣女的力量足够打败殷正天，却难保不会成为灵族的敌人！
这一点才是乔乔最关心的。
救云从龙固然重要，但如果说会对灵族造成巨大威胁的话……
她不敢去想。
但愿他们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打败殷正天吧，那她就不用烦恼这个选择。
……
……
早前，殷正天将乔乔送走以后，此刻只剩他们两人。
两人沉默着，气氛很是紧张，明明是春风，却有寒冬的冷温。
殷正天凝视着云从龙，忽然笑了：“你看过我的刀。”
云从龙点头：“现在那一刀还如同在我眼前。”
殷正天道：“那你应该知道，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云从龙承认：“领域规则下，我的突破没有任何意义。”
殷正天道：“不错，除非你能达到破圣境，否则在我眼里，你依旧是只蝼蚁。”
云从龙冷蔑一笑：“在你眼里，实力的强弱就是一切？”
殷正天明白云从龙的意思，却并不在意。
他随意的坐下来，拄着刀，笑了笑：“可能你觉得我不像是个人，亦可能认为实力太强了将自己当成圣人的心情很可笑，甚至可悲……”
说到这里，殷正天自嘲一笑：”好吧，或许你想的没错，可是等你到了我这样的高度时，眼界自然不同。”
云从龙不屑一顾道：“这与实力无关。”
殷正天笑而不语，忽道：“有吃的吗？”
云从龙没想到对方会忽然说这个。
“我身上没带吃的，算来也该吃些东西果腹才行。”殷正天道。
云从龙注意到对方所说的是“算来该吃”，并非饿了。
人必须要吃饭，否则就会饿死。
可殷正天这番话，似乎他不吃饭也不会饿死一样。
若真是这样，那的确不能称之为人了。
云从龙身上也没有事物，就算有，他也绝不会给对方，他甚至都懒的去接这句话。
这时不远处忽然有人道：“我这里有些干粮。”
话音刚落，阿宇就出现在了云从龙身旁。
“来了。”云从龙道。
“来了。”阿宇道。
一句交流，两人就当打过招呼了。
他们实在不算特别熟，但又不能说不认识，甚至能发生今天的事情，足矣证明两人的关系很铁一般。
可他们也确实找不到多余的话说，多余的天聊。
而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么，又显得太过生分。
好在两人并不介意这种场面，局面也没有尴尬的空闲。
阿宇将一个包袱丢给殷正天，里面全是阿宇随身携带储藏的干粮。
自从回到黄沙镇以后，阿宇就养成了一个随身储藏食物的好习惯，以免日后不慎误入秘境中被活活饿死。
殊不知，秘境哪有那么容易找到的，即便是探险盟中经历比较丰富的老人，一生中都不如阿宇进过的秘境那么多。
“谢了。”殷正天也不客气，取出一块面饼咀嚼起来。
这种面饼吃起来很干，并不算美味，但非常填肚子，所占用空间也极小，是探险者最完美的食物，殷正天却吃得津津有味，明明不是太饿，却一连吃了两个。
阿宇和云从龙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吃完，直到他将包袱扔回给阿宇，阿宇才开口道：“阁下言而无信了吧。”
他所指的是先前答应了用木牌来交换云从龙的性命，他才离开，殷正天就对云从龙下手。
殷正天摆摆手道：“呵呵，你又不是第一天踏入修界，难道就没有猜到我会食言？凡事多一手准备总没错的。”
阿宇不可置否道：“现在我们的交易还有效？”
殷正天道：“有效，我只要木牌！”
阿宇道：“阁下知道那块木牌的来历？”
殷正天反问道：“你知道？”
阿宇点头。
殷正天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阿宇笑道：“阁下也应该知道，关于这等宝物的用途及来历，也总得付出些代价才能得知吧。”
殷正天想了想道：“不错，你尽管开条件。”
阿宇道：“我想用这个消息，来换我朋友一条命。”
殷正天皱眉：“不答应！只要能得到木牌，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探索用途和来历，我所认识的朋友当中，每个人的见识都比你渊博得多。”
阿宇道：“反正你也没打算取他性命，不是么？”
殷正天道：“呵呵，条件归条件，心情归心情，对别人我可以言而无信，但对你嘛，我还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
阿宇品味对方这句话，但不得不说，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味。
能得到一位破圣天尊的看重，实在很值得自豪。
阿宇沉吟片刻，笑着干脆道：“承蒙阁下抬爱，那我干脆爽快一些，就告诉你木牌的来历！”
殷正天听着。
阿宇又道：“阁下可知道寒池秘境？”
殷正天当然知道，寒池秘境虽说只是初级秘境，可那次秘境的死亡率超过历史上任何一次秘境，最终只有阿宇一行人活了下来，当然，豪侠们并没有被记载在内，因为当初探险盟是秘密为豪侠们开启直达第三层的入口的。
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殷正天刻意调查过阿宇，要说阿宇的成名战，非三年前的寒池一战不可，能以区区聚灵境的修为，在两大成名化羽高手面前逃生，堪称奇迹。
殷正天确也佩服阿宇：“如雷贯耳。”
阿宇不骄不躁，慢慢道：“那阁下可知道寒池秘境下是怎样的风景？”
殷正天道：“据说只是几件凡品秘宝。”
阿宇道：“是，也不是。”
殷正天好奇道：“哦？难道那几件凡品秘宝另有妙用？”
阿宇点头道：“是有些许妙用，绝非凡品，但探险盟故意隐瞒了实情。”
殷正天渐渐听出蹊跷：“探险盟为何要这么做？”
阿宇道：“阁下想来也知道寒池秘境中的惨烈吧？”
殷正天脸色微变：“你是说……秘境中的屠杀是探险盟刻意引导的？”
阿宇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也被点了一拨。
是啊，他怎么从来就没想到过这种可能。
当初进入寒池秘境中的人，难道就没有探险盟的成员？
要知道历史上初级秘境的死亡率从来不高，为何偏偏寒池秘境那一次争夺如此激烈？
秘境本身占一部分，难道其中就没有探险盟的故意挑动？
现在想来，极有可能。
黄泉令需要鲜血来激活，而探险盟当初开启寒池秘境，吸引各方修士，为的便是用修士之血来激活黄泉令，最后再坐拥渔翁之利。
可以说，探险盟在意的根本不是秘境本身的价值，而是黄泉令的价值。
阿宇道：“很巧，探险盟大费周章，所企图的也是和阁下想要得到的东西一样。”
殷正天明白了：“他们也想得到那块令牌？”
阿宇摇摇头：“那样的令牌，可不止一块。”
殷正天眯着眼睛凝视阿宇，慢慢站起来，手中的刀不自觉紧了紧：“你知道？”
阿宇道：“以前不知道，今天才刚知道。”
殷正天道：“所以那块令牌就在你身上！探险盟试图至你于死地的原因，也正是因为你夺了他们的宝物！正因那块令牌，你才能在极短时间从一个毫无修炼天赋的普通人，一跃拿下豪侠榜首位！”
阿宇点头。
殷正天又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夺宝？”
阿宇道：“不怕。”
殷正天道：“为何？”
阿宇道：“因为你不知道它的用途，而且我大可以告诉你，即便你杀了我，你也得不到我身上的令牌。”
殷正天道：“你是说……”
阿宇道：“是的，我已和它融合。”
言罢，阿宇身前忽然出现一枚血色令牌的幻象，即便是幻象，依旧能感受到其中血腥的气息。
殷正天眼里非凡，一眼就看出黄泉令的不同，其上的古朴雕文和丽莎手中的木牌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些雕文是……”殷正天找到问题关键所在，发问道。
“开启秘境的钥匙。”阿宇道。
“怎样的秘境？”殷正天郑重问道。
阿宇没有立刻回答，脸上笑意缓散，认真问道：“如果我说是阁下梦寐以求的秘境呢？”
殷正天沉默下来，眼睛已眯成一条缝隙，仔仔细细盯着阿宇，试图从他脸色辨别出话中真假。
良久，殷正天非常确认，阿宇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