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宇还有时间追根究底吗?
不!
他一点时间都没有!
他已被刀开诚一拳击飞!
刀开诚的拳头丝毫不比刀势差。
为了突袭,刀开诚主动放弃了刀。
刀不蛮重,对于刀开诚来说一点都不算蛮重。
可是谁能料到刀开诚居然不用刀?
谁能料到倒下的刀开诚居然是在装?
他不是这样的人!
若换做刀开诚,在杀人之前一定会爆喝一声,既壮势,也提醒敌人他即将攻击。
说白了,刀开诚不向是搞偷袭的小人!
罡炁的刚猛已超越了凡兵利刃,甚至连天剑的剑意,都无法与之匹敌,可见其威力。
那么使用同样罡炁的拳头,和刀,所施展出来的威力都差不多。
这一拳实实在在打中阿宇的腰腹,竟将他整个人砸出十八米外,山坳挡住了阿宇,阿宇被陷在山坳泥土之中。
“妈的,师门败类!”仇八怒吼。
仇八已将刀开诚当成了师兄弟,天下间使用罡炁的人就那么几个,有所成就的就只有他们两个。
对此,仇八怎能让师傅的心血白费。
不完美的罡炁功法,也是罡炁,也是他师傅的心血。
他师傅已经死了。
在他眼中师们就只剩下刀开诚和他。
对此,他其实很希望刀开诚能够活下去。
但人在修界,各有各的活法,游戏活法比生命更重要。
仇八自己都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怎能去干涉刀开诚的生活方式和立场?
所以即便阿宇和刀开诚终有一个人死亡,他都愿意去接受。
至少这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他守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让决斗更公平些,既帮助阿宇,也帮助刀开诚。
可在这个时候。
刀开诚居然用偷袭的手段!
这或许并不能称之为偷袭,因为刀开诚不确定阿宇的感知度丧失。
或许也因为仇八使用刑具的缘故,认为刀开诚已经死了,而死去的忽然跳起来,那么就是一种偷袭!
偷袭者,师门败类!
他自己也习惯用偷袭。
可却不是像刀开诚这个样子,在公平决斗中采用这样无耻的手段!
话音刚歇。
刀开诚笑了。
发出“桀桀桀桀”的吃笑声,脸上的表情,也仿佛变得诡秘。
这完全不像刀开诚。
至少,刀开诚会像个狂烈战士一样大声的怒吼,大声的兴奋,豪迈的去战斗,大胆的伤疤露在外面,以此来提醒自己是个战士,自己为正义而战。
可是现在的刀开诚,他哪里像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刀开诚不会发出这样阴沉的笑声。
不会连兴奋都很小声。
不会偷袭,不会……慢慢的处理伤口。
他取出一圈绷带,缠绕在左臂伤口处,边朝阿宇走过去。
经过那把刀的时候,一脚踩在了刀身上,刀身粉碎。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他没有捡起刀,还毁了刀。
这绝不是刀开诚。
那个面对仇八心虚,且无赖般说明自己是个以刀出名的人。
一个以刀而闻名的人,绝不会毁了自己的刀。
就像阿宇不会自己毁掉天剑一样。
兵器和人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使用和被使用的单纯关系。
每一个成名的剑客或者刀客,亦或者枪客,都爱惜自己的兵器。
无人例外。
因为兵器有时便是自己的命。
爱惜兵器,理应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
这是每一个修士都明白的事情。
而刀开诚并非不理解,只是他的兵器,并非是刀,所以他不爱惜刀。
包扎伤口的时候,他已一步步走向阿宇。
走到阿宇身前,他又取出一副硕大的拳头,戴在手上。
尽管这副拳头锈迹斑驳,可是他却比爱惜刀一样更加爱惜,就连戴上时皮肤的触摸,都能感受到愉悦和感慨。
宛如老友见面!
这应该才是他的兵器吧?
那么他究竟是谁?
“小娃娃,又点本事嘛,能将我徒儿打成这个样子。”刀开诚的声音没变,语气变了,变得阴沉,和他的表情一样阴沉。
阿宇猛烈咳嗽几声,又将几颗丹药送进嘴里。
刀开诚只静静地望着阿宇,没有再做偷袭。
他非但没有在意阿宇明显恢复的伤势,反而喜闻乐见看阿宇恢复。
难道说他也是个喜欢公平决斗的人?
不!
没人相信。
而他却给出了答案。
他侧头扫了扫远处的诸葛胜,不屑一笑。
又看了看远方隐身的仇八,他当然看不见隐身的仇八,可是他能感应到罡炁。
他就那么“望着”仇八,眼中闪过一抹玩味:“这就是所谓的完美罡炁?桀桀桀桀,不过如此!”
仇八没有显露身形。
他隐身本就不是为了防备刀开诚的。
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传来了仇八的声音:“你是谁?”
阿宇想问,诸葛胜也想问。
现在的刀开诚,究竟是谁。
“我?”他怪笑几声,轻轻晃了晃锈迹斑驳的拳套,“老伙计,看来没人认得你。”
看来他是一个以兵器成名的人。
只是不属于这个时代,故而没人认得。
那副拳头已生锈,面目全非,本就是岁月的痕迹。
连刀开诚都有百余岁了,何况是他?
“那么……就让你重现天日吧!”
忽然!
他一抖拳套。
天地间似乎有一股难以描述的力量涌向他,涌向拳套。
不符合逻辑一般,锈迹咔咔脱落,恢复光泽。
仿佛时光逆转。
操控时间和规则的力量?
不!
他明明才化羽境,怎能拥有破圣的规则领域!
但刚才发生的一霎那又如何去解释?
他依旧是化羽巅峰,只是改变规则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拳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