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领悟的!”
“骗人!”
“没有!”
“放屁!”
“是人都会放屁,你不会放屁吗?哈哈哈,我自己都想笑了,你能不能别再过来了,我不想杀你。”刀开诚打哈哈道。
仇八面上愤怒,心中却嘀咕这家伙到底是装的,还是真这般傻?
他很清楚刀开诚的实力绝非自己可敌的,可刀开诚为何这么在乎名誉?
偷学的确是件可耻的事情,但他至于这样不肯承认么?
“除非你告诉我,你是从何处学来的。”仇八停下来道。
“好好好,我老实告诉你吧,我的功法不是你师傅的功法,是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从你师傅哪里偷学来的,这不算我偷学吧,而且我事先根本不知道啊……嗯,那个,就算我知道,但我当时不学就会死在山谷里头,换做你你学不学?”刀开诚解释。
“哼!”仇八大概听明白了。
如此说来,似乎还真怪不得对方。
师傅的师傅的师傅,那得是师祖了吧,师祖犯得偷窃罪,再怎样都算不到刀开诚头上。
当然,仇八也完全相信刀开诚的话。
这门罡炁是他师傅所创,所创造一门功法是极其凶险的,尤其是越强大的功法,越不容易完善,而在这个过程中,随时有可能走火入魔,轻则断灵根,永远无法再修炼,重则致死。
当初仇八只是荒野小镇上石匠的养子,村里像他那么大的孩子有很多,全被他师傅花重金买下,弄到山里去当作试验品学习罡炁。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仇八一个人。
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师傅才正式承认仇八是他弟子的身份。
他的师傅一生都在研练罡炁,他的一生几乎可以说都奉献给了罡炁,所以仇八得知对方偷学罡炁的时候,那种愤怒可想而知。
谁都不愿自己师傅的一生成果,被他人所盗窃吧。
但见到刀开诚的第一眼,亲自感受到刀开诚的罡炁和自己与众不同时,仇八就释怀了,他这么逼问,无非是看刀开诚老师,借此逼问给阿宇争取些恢复的时间而已。
罡炁么,刀开诚所学的正是罡炁。
但罡炁分很多种。
刀开诚所练的罡炁,绝对属于残次品。
这很好理解。
仇八才多大?三十出头。
刀开诚多大?已有百来年的寿命的了吧。
要说刀开诚偷学仇八师傅的罡炁,时间上或许让人生疑。
可仇八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师傅已有几百年的寿命,在研究出最完整的罡炁使用功法时,还经过了诸多次实验,有些实验是完全废弃的,行不通的,有些则是能够成功,需要冒极大的风险的。
这种被称为残次罡炁功法。
他师傅并不满意,于是丢弃了这些残次罡炁功法,但也留下了一门风险较小的罡炁法门,这种法门丢之可惜,也是他为自己留的退路,若有朝一日自己无法开创出最完美的罡炁使用法门,那么便将这套最接近成功的残次功法流传下去吧。
没想到,他师傅早期的这门残次功法,还真的被人所获得了。
只不过刀开诚练成且成名是在十几年之前,而那时罡炁几乎已是仇八的专利。
由于这门功法来路不正当,刀开诚便不敢公布出来。
当然,真正论起罡炁的正宗,他们两人所会的功法都师出一人,一门新的功法,非大能者不敢妄自改动,从刀开诚所说,他在先前练的三个师傅都死了,说明那三个人都并非大能者,连练的悟性都没有。
所以哪怕是以最严格的方式来看,两人都应该算是同一个师傅!
但很明显,仇八的罡炁被改良的最接近完美,至少在他师傅临终前,还未开创过有关罡炁的更完美的使用方法。
而仇八也知道刀开诚所练的罡炁功法的弊端在哪里。
按照刀开诚的方式去练,实在是一种自虐和折磨。
能将刚猛无双的罡炁融合进凡胎血肉中,所需要承受的痛苦是旁人无法去想象的,能有毅力成熟下来的人,并且能成功的人,必然有很强大的抗击打能力,光论身体强度就比普通人不知强大了多少层次,更别说加上罡炁的作用了。
所以很多外人都认为刀开诚所会的罡炁才是最完美的。
事实上是这样吗?
仇八不认同。
他虽然还没和刀开诚交过手,但已感受到对方的罡炁因为融合了血肉,导致并不精纯。
不精纯的罡炁遇到别的进攻方式或许无坚不摧,但遇到罡炁的攻击么……哼哼,不堪一击!
简单来说,仇八的罡炁是极端的,最精纯的,普天之下,无人能敌他的罡炁之精纯程度。
但仇八的弊端则是在于攻守转化缓慢。
一场死战下来,几乎不可能有超过两次的转换。
所以仇八明明能够当个坚固的肉盾,却习惯用隐身术来配合罡炁,做一名大块头刺客。
每一次战斗,仇八都会进行一次选择。
此刻,他的选择是攻。
不仅为了保护阿宇,还在于告诉这个刀开诚,他的罡炁菜是最完美的罡炁。
现在的仇八就像个剑客,为了证明自己的剑是天下第一剑,而不不得放弃安危,挑战同样用剑的强敌。
进攻永远是最佳的证明方式。
“你要打?”感受到仇八罡炁的流动,刀开诚感受到了一丝惧意,他能清楚感受到仇八的罡炁之精纯程度远在自己之上。
“不能不打!”仇八道。
“我不跟你打!”刀开诚快速退后。
“为什么!”仇八道。
“我承认你是最强的罡炁使用者行了吧,我早就知道自己的罡炁没你精纯,否则修界还有你什么事儿。”没想到刀开诚堂堂化羽巅峰高手,居然大大方方承认了对方在某一领域的实力,“我叫刀开诚,我是用刀的,只会跟用刀的高手过不去!”
仇八无法理解刀开诚在想什么。
阿宇在旁插嘴道:“他想做正义之刀。”
“不错!”刀开诚道。
仇八冷笑,因为这的确好笑。
名气都是别人给的,大多时候自己无法选择想要做怎样的人,又该拥有怎样的名号,而更多时候,只能去接受世人冠以自己的名号。
比如血影剑魔,阿宇不想当剑魔。
比如流云剑侠,柳辞从不认为自己是侠者。
比如玉面和尚,白如来可曾说过自己帅?
比如寂寞郎君,六小生从不认为自己寂寞。
太多比如,就像是世俗人眼光所形成的枷锁,就那么套在他们身上。
世人叫他们什么,他们反对。
世人叫他们什么,他们努力反对。
世人叫他们什么,他们反对无力。
他们就叫了什么。
名号岂非是最无奈、最无法选择的一件事情?
有人居然想靠自己的能力,改变这个名字,这实在是一件很值得嘲笑的事情。
只有傻子才会做这种无可抗拒的反抗吧。
别说,刀开诚无论怎么看都像一个傻子。
通常傻子都是很固执的。
他和仇八关于罡炁的事情已经说开了,他大方示弱,承认他的罡炁不如仇八,这份坦然令仇八动容,那么作为“师兄弟”的双人,已再没有理由要为难对方了。
他又对仇八道:“我要代表正义消灭剑魔,你先让开。”
仇八刚想拒绝,身后有一只手搭在了仇八的肩膀上。
“你……还行吗?”仇八明白阿宇的意思。
“谢谢你的好意,我还行。”阿宇冷冷凝视着刀开诚。
仇八看了看两人,不好再插手了,说道:“放心战,我保证不让其他人干涉。”
话刚说完,诸葛胜就从山坳那方疾冲过来,几枪扎在刀开诚后背。
当然,依旧没有留下一丝伤口,刀开诚依旧没有理会背后挠痒痒的家伙。
“妈的!这家伙真他妈不是人!”诸葛胜气得跳脚。
“你也先让开吧,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战争!”阿宇道。
“你……”
“我没事!”阿宇只盯着刀开诚。
如果说刚才他的目的是在刀开诚手下活下来。
那么在任翔折断以后,他的目标则变成杀了刀开诚。
这份仇,只能由他来报。
想要报仇,别人就帮不了他,因为天际之上的剑,那双没有眼睛的凝视不允许不公平的战斗发生。
诸葛胜实在不想在捅刀开诚这只金乌龟了,让开到远处。
仇八也已经消失无踪,隐藏在北面,替阿宇阻挡有意干扰这场战斗的人。
如此一来,阿宇才能全心全意应战。
这一战,是死战。
哪怕阿宇经历的死战不计其数,但他还从未如此深刻的想要杀死一个人。
以前是无法逃避的死战。
此刻则是他自己选择的死战。
任翔之仇,不得不报!